柳初棠一向是个喜欢隐忍的人,对于安夫人的落井下石,柳初棠选择保持良好的涵养,语气颇为客气道:“安夫人,这样的事情,初棠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初棠会尽力一试。”说罢望向安皓渊,意味深长道:“想必,安大哥,应该会听小妹的意见吧。”
安皓渊亦看着柳初棠,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苦闷,他觉得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柳初棠这么会忍呢。
安浅在旁边默不作声,思考了一会儿,道:“娘亲,哥哥似乎只有我一个正经妹妹,怎么多了个初棠呢,阿浅怕大哥承担不起。”听上去安浅这句话似乎是在损柳初棠,但是细细推敲一下,其实是在表达对安夫人的不满,不满她乱点鸳鸯谱,还棒打鸳鸯。
厅堂里的气氛僵了僵,良久,安员外才说道:“不晓得柳姑娘家住何处?家中是做什么的?”
柳初棠没有办法回答了。
“父亲,初棠家住虎安山下,她父母……”安皓渊替柳初棠回答着,还未答完,安员外有些不悦道:“为父问得是柳姑娘,你怎么乱插嘴,一点都没规矩。”
安皓渊一句话被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默默地退后了。这一次,柳初棠遇到了来到安府的第二个麻烦,轮番的刁难,让她明白了这个的恶意,柳初棠觉得整个安府的人都是在蓄意的羞辱她,拿她卑微的身份开玩笑,肆意的嘲弄。
柳初棠决定了,既是他们想要的,那便统统告知吧,这并不是可耻的,待交代完一切,把今日熬过去,她便要和安皓渊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她没有办法接受她爱的人欺骗她,羞辱她,她可以当这些时日生的事情从未生过,她还过以前的生活,安府的门槛,她高攀不起。
柳初棠面带笑容,将身世和盘托出,安员外和安夫人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含笑听完了柳初棠的家世介绍。
安夫人笑道:“原来柳姑娘命运多舛,生的这样一副好相貌,果真是明珠暗投了。”
来到安府连一个时辰都不满,柳初棠已经习惯了大户人家的说话方式,阴阳怪气加话中带话。
我愤慨道:“安员外和安夫人就是势利,不就是看不起柳初棠的出身么,方锦瑟仗着出生好,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原本以为想要帮助安皓渊和柳初棠的风止会赞同我的想法,没想到他长叹一声息,道:“他们亦有无奈,门第家世,是他们要考虑的,这便是身在这样的家庭的无奈,方家对安家有帮助,安家才会忙不迭儿地贴上去,若是柳家也能对安家有帮助,兴许这会儿已经在办喜事了。”
我撇撇嘴,小声嘟囔:“我婆婆虽然嫌弃我,好歹也让我成亲了,怎么就安家这么欺负人的呢。”
风止大约是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也许他听清了,只是在装傻,他问我:“阿九,你在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捂着嘴连连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风止的眼神透露的鄙夷和怀疑,倒还是没说什么,就这么一个对话的时间,我们就瞬移到了安府的后院,柳初棠正和方锦瑟并肩散着步,这真是好雅兴啊。
“初棠,唔,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方锦瑟似乎刻意在讨好柳初棠,但是细细想来又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另有所图。
柳初棠报以一笑,大方应下:“锦瑟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这样叫吧。”
方锦瑟大约是想着柳初棠应该会扭扭捏捏很小家子气的说,这……这样不好吧,方大小姐。
方锦瑟太小看了柳初棠。
女人间的斗争,分为两种,一种是互相扯着头大呼小叫像泼妇一样扑大街,另一种就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都面带微笑,但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就来了一刀了。要么阴着来,要么明着来。阴着来更具有挑战性,而女人,往往喜欢挑战高难度。
最终,方锦瑟和柳初棠在小亭子里坐下。
我问风止:“那方锦瑟,现在在哪?”
风止转着笛子,道:“同安夫人去山上庙里烧香祈福了。”
我哦了一声,道:“安夫人好雅兴啊,还祈福,难怪我们到安府这两天没见着她,说来,她们去祈什么福?”
风止面无表情:“上山祈福求子。”
我幸灾乐祸道:“是不是安夫人晓得安皓渊现在这个不争气的模样,于是想乘早再生个儿子啊,奈何岁数见长,生不出了,所以得去求子?”
风止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要求子的是方锦瑟。”说完便做出思考的样子,半晌又侧过头看着我,道:“阿九,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方锦瑟已经是安少夫人了。”
我张着嘴惊讶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原来安皓渊真的娶了方锦瑟。
我撇撇嘴,一脸的不快,这是凭什么,有情人总是不能终成眷属,还被卖到了青楼,我忍着气问:“风止,我问你,初初被卖到海棠苑,和这婆媳两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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