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天麟离开高坪镇,太阳刚刚冒花儿,他沿着山边小路下了山坡,就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心里提高了警惕,脚下依然是慢悠悠的,下山没有路,只是顺着树木的间隙,这几年他们一直走,几乎踏出了路,崎岖蜿蜒。
刚刚走到半山腰,上次一样的铺天盖地就在头上散开,这次以石头土块为主,鲍天麟绕着树木躲开,放眼看去,山上隐隐的现出黎宝根连福接福几个人的影子。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又来找麻烦!鲍天麟顺手折下一根树枝,飞身跃上树杈稳稳地坐在树衩之间,分开密密匝匝的树叶。
他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只在瞬间完成,黎全跟几个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过来,便条件反射的躲起来,等他们探出头来,鲍天麟已经不见。
几个人睁大眼睛寻找,好半天不见鲍天麟的影子,太阳淡淡的洒进树林,黎宝根眯起眼睛站在一块突出的坡地向下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不是纵横杂乱的荆棘藤条,就是悠闲自在的闲花野草。
“你们几个废物,一个人都看不住。”黎宝根看了半天看不见鲍天麟,训斥身边的手下:“刚刚还在下面,难道他还会飞。”
“少爷,他刚才是在下面,就在那里,可是我们只是缩了缩头就不见了。”连福的眼睛还到处搜寻着。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个田林和大少爷关系好,我们找他麻烦大少爷怪罪下来……。”接福见黎宝根眼睛射出凶光,想了想小声说:“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慢慢来。”
“什么十年不晚,十年后玉梨小姐都成了他的夫人了。我还慢慢来什么?”黎宝根狠狠地瞪着接福:“这个田林,一来就跟本少爷作对,大黄的事儿还没完,现在他不但对我妹妹不清不楚的,害的那个傻妞天天丢了魂似得,还打玉梨小姐的注意,昨晚你都看见了。本少爷一个少夫人都没取来,他凭什么占着两个。”
连福见黎宝根生气,忙符合:“少爷说的对,我们一个都没有他凭什么两个。还是小姐和蔡家大小姐。”
“所以我和田林不共戴天势不两立。”黎宝根咬牙切齿的说:“本少爷要他不得安宁。”
几个小混混嘴里骂着四处寻找鲍天麟,鲍天麟坐在树杈之间聚起眼神,原来黎宝根以为他对蔡玉梨小姐有所企图。昨晚的事他都看见了。
他手里拿着树枝,刚才他已经很生气,想要好好教训这个麻烦的小少爷,可是听到他的话,他改变了主意。这个小少爷看来只是为情所困,昨晚既然已经放话,许诺了司马翼和蔡玉梨,这个小少爷根本就是单相思,没必要得了便宜再占便宜。
还有黎宝根说起黎馨兰,也让他头疼。黎馨兰也老大不小了,对他的情意不比蔡玉梨对司马翼少。说实话,黎馨兰真的很不错。可是他心里一点没娶她的意思,娶了她就是他的妃子,做妃子她还差点。既然没意思也不能将人家小姐耽搁了。
想着这件棘手的事儿,脑子里闪过若离的影子,这些天来他虽然努力的不去想和若离的那些事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那*蚀骨欲先死而后生的妙不可言的感觉却时时侵入他的骨髓。让他体内热血不时沸腾。
等他从冥想中回过神,黎宝根一伙已经不见,林子里空空的,头顶鸟儿婉转鸣叫,他觉得心里慌乱起来,感刚刚才离开不久的若离老是在眼前晃悠。
他跳下树杈,返身往回走。
已经在忙碌的若离一身素雅的衣裙,头发随意的挽起,甜美的脸庞干净光洁,弯弯的眉毛忽闪忽闪,黑的出尘的眼睛跟着一眨一眨,看见鲍天麟站在身边笑着问:“天麟,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去几天。”
若离一笑嘴角旋起两个时隐时现的梨涡,圆圆的,鲍天麟的心就随着两个梨涡时紧时松。
“有点生气。”鲍天麟一时不知说什么,就实话实说:“那个黎家小少爷,为了几年前我们偷吃了他的大黄狗一事耿耿于怀,昨晚他又看见我和蔡小姐一起走,以为我和蔡小姐,刚才带着几个小痞子跟我作对。”
鲍天麟说话的语气狠狠地,像是在诉苦。
“一个小屁孩,不用这么较真。”若离放下手里的活儿,看着鲍天麟:“不过得想个办法,一次两次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十次八次的无休止的谁受得了啊,万一那次你忍不住下手重了,也对不起黎大少爷和黎馨兰小姐。”
若离只是无意提起黎馨兰,鲍天麟却觉得心里有点虚。
他忙解释: “黎小姐我倒没想到,可是黎兄却是对我们肝胆相照。”
“我又没说什么,你忙着解释干什么。”若离见鲍天麟有点着急,笑着说:“黎小姐对我们也有恩啊。”
鲍天麟脸一红:“有恩是有恩,但是比不上黎兄。所以得想个办法,既不让黎兄为难没,又让那个黎宝根以后不敢对我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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