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若然被送到庄子上去之前,因为她自己见不到董三爷也见不到董三太太,便命了丫鬟与董三爷传话说,那不过是一只小狗,蹭着她烦了就不小心踢了一脚,也没想到会出那样意外。她并没有恶意,为什么要这样处罚她?剩下诸如董三爷如何偏心,她如何伤心绝望话丫鬟怎么也不敢说。
董三爷听了这话只觉得气,打发了丫鬟退下了又喊了管家来吩咐点安排把五小姐送走。先前他对这个女儿也已是十分宽容,他不信自己女儿会坏成那样,见她闹事了就一直让她好好待府内,前段时间出了大皇子那件事已是将他气到不行。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加上他和大哥也从中周旋,若玥说不准现已经被大皇子纳去做妃子了。
想到自己对这个女儿宽容反是变成了纵容,董三爷气极之后便多为心痛,这个女儿吃过不少苦头可到了现还这般不知悔改,他便也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好了!倒是省心!
若玥今天早上来请安时候,董三爷一看她样子就知道她没有休息好。等到董三太太问了若玥贴身丫鬟流萤才知道她一夜都不曾合眼,也不许丫鬟们来与董三爷、董三太太说。若玥一夜没睡,丫鬟也跟着一夜没睡,就守着一直抱着小狗若玥,怕她有事。若玥倒是命了她们下去休息了,可她们哪里敢去休息。
小勤劳呜呜咽咽了一整夜,到了天色渐渐变亮了时候,也渐渐没有了呼吸。丫鬟们都守门外,困倦得都几乎睡过去,房门从里面突然被打开,她们惊醒之下也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抱着没有了动静小狗七小姐。七小姐将小狗交给她们,流萤接过小狗才知道已经没有了活着气息,然后就听见了七小姐吩咐:“好好把小勤劳埋了。”明明声音很平静,可听着却觉得揪心。之后便是服侍七小姐洗漱,之后七小姐去了给董三爷和董三太太请安。
得知若玥一夜没睡,董三太太和董三爷都心疼不已,却仍旧是让若玥用过了些早膳,再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若玥乖乖应下。后来丫鬟来说七小姐已经睡下了两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允许了一夜没睡丫鬟可以好好去休息。
若玥一觉睡到了午后,心情才算是缓和了一些。还是觉得困,但又睡不着,便干脆起床了。丫鬟们听到动静就进来服侍她洗漱,而后她去了董三太太那里才得知董若然已经被送到了庄子上去。
昨天给董若然那两巴掌到底有些冲动,但她压抑不了那股冲动。现想起来只觉得何必自己动手,吩咐婆子去做倒是能让董若然疼一些,那个时候,董三爷和董三太太都并不会拦下她要做任何事情。
董若然是什么意思若玥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董若然想做什么都好但是算计到她头上来她不喜欢也不会由着她算计。可是若玥总觉得有些怪,如果说,被送到庄子上去是她原本就知道结果,如果是这样,董若然这是又想折腾什么?
前一次诗会上事情已经足够让若玥明白,董若然想做什么,压根就不会顾虑到董家。只要她达到自己目,其他人怎么样都好。既然她已经是这样想法了,送她到庄子上已经是客客气气了。
被送到庄子上去,不只是被看管起来,就算她想再做什么也不可能。即便她逃走,如果她真逃走了,那也永远都回不了董家了。回不来,至少不会再因为她闹心什么,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也不会再和董家有半分关系。
董三爷和董三太太原本担心若玥会太过伤心,但见她除了心情不算太好之外并没有寝食难安或者食不下咽,放心下来之外加对她好。若玥不是不懂事人,清楚自己爹爹娘亲会多担心她,自然不会日日做出一副伤心样子来。不提自己娘亲换着花样哄她,还承诺亲自给她做衣裳,若玥觉得自己哪怕是伤心都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们了。
若玥隐晦问过自己爹爹是否说过要将董若然送到庄子上去事情,董三爷不知道若玥为何这么问,却也回答曾说过,若玥才与董三爷说了一句,“若是知道爹爹会将她送去别庄,那件事倒好似是刻意做一般……”当下董三爷沉默了,而后也只让若玥不须去想这些事情,至于董三爷吩咐下去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五小姐被送去庄子上事情老太爷不会不知道也定然是同意,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要问一问就清清楚楚了。从前这个五小姐闹腾不已时候他就已经不待见这个庶出孙女了,如今把她送走也没有什么感觉。他活了一辈子还不至于到故意去刁难自己孙女,但是不懂什么叫本分人他只会讨厌,就算是他孙女也一样。
等到若玥去了老太爷那儿时候,绝口不提这些事情,老太爷倍感安慰之余依然是劝了她一句:“别太过伤心,倒教那么多人为你担心。”若玥对老太爷与众不同安慰已经习以为常,应对起来也十分自如,“是,为了不让祖父担心,我也绝不可再伤心。”老太爷听若玥这么与他说话就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
后来若玥再去谢府,转转见到了若玥却没能见到小勤劳似乎很是失落。谢夫人得知小勤劳意外死了也好好安慰了若玥一番,甚至说要将转转也送给她,若玥可不敢收,好不容易才推拒了。
庆丰二十三年,秋。
大臣们大约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启奏,每次上朝都为请立太子努力。皇帝发了两次怒,大臣们也不惧,又过了一个多月,太子终于立下来了,立是三皇子。
立完了太子,拥护大皇子人暂时是消停了没了动静。没过了多久,拥护太子大臣又开始说,大皇子已经不小了,该去封地了,不然不合规矩。皇帝舍不得,自然又是好一通发作,办了几个大臣杀鸡儆猴,这档子事情也跟着消停下去了。
于是,朝堂上暂时也算是安定了下来。皇上说舍不得父子分离不想与任何一个皇子分开,大皇子说不能父皇身边服侍伺候是大不孝,于是大皇子就这么一直留了皇帝身边。拥护太子大臣再着急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就这么等着候着。
董五小姐被送到庄子上,董府也是照样过,谁都不去提起这个人,好像送走了就当是从没有过一样。五小姐闹腾完了之后不多久,董四小姐也终于及笄了。庄子上时常有人送消息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董府生活依然如常。
十二月时候,帝都下起了这一年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从傍晚下到第二天早上才消停,是以第二天时候,帝都便是满目满眼白雪皑皑。梅花开了时候,若玥被邀着去赏了几次梅,董三爷见她喜欢便让人她院子里种了几株绿萼梅花,由不得若玥拒绝。
这么安安稳稳如往常一般热闹,又是一个年节过去。四小姐董若欣可以议亲了,六小姐董若喻和七小姐董若玥都十四岁了。
来年开了春,桃花刚刚开了时候。依着先前定下来好日子,三小姐董若琳顺顺利利出嫁了,嫁无疑李折冲都尉幼子李茂。
李茂长得浓眉大眼,人也算是高大,却不给人憨厚老实感觉,而是让人觉得稳重可靠。二太太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又舍不得自己女儿,但也只不过是舍不得,该嫁时候照样是嫁,狠得下心。
三朝回门时候,二太太看着女儿羞羞怯怯倚女婿身边,知道她过得很好感到万分安心。李茂是董二爷亲自挑人,自然是董二爷满意才会看得上,也没有什么好挑剔。
没过多久,老太爷生了一场大病,把董府上上下下都吓着了。老太爷这样年纪,实是经不起什么大病折腾,因此哪怕大夫说不需要太过担心,可每个人都一样是提心吊胆。董大爷、董二爷、董三爷都说要辞官侍疾,被老太爷一个一个骂了回去。
董三爷为这事情发愁,若玥只说大哥二哥都要准备眼前春闱考试,爹爹和两位伯伯都需要去衙门,她没有旁事情又本就日日都陪老太爷,现下必然是天天去伺候,让自己爹爹放心。董三爷知道自己父亲是偏爱若玥,又被老太爷那么骂了一场,后也不得不妥协。
一直到老太爷身子好起来,若玥每天都去陪着老太爷。除了亲自服侍老太爷喝药用膳之外,若玥还常常拿了书册子一页一页读给老太爷听,遇到不明白或者有疑问地方便将自己想法说出来与老太爷听。老太爷常常只是听着并不说话,偶尔也会指出一些若玥连念都念错了地方。
这些书册子都是从老太爷书房里她还未看过书里面随意挑,若玥连连感叹自己祖父博学,真不愧是皇帝老师。她不过是随手拿书册子,可老太爷全部记得清清楚楚,不能不震撼。
老太爷病了半个多个月,等到病好了时候,二少爷董玉仲与四少爷董玉川春闱考试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一个是第五名,一个是第十名,其实是很好了。
即便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结果,但若玥仍为两个哥哥赢得了殿试机会而高兴不已。又趁着老太爷病好了自己还精心伺候了那么长时间,央着老太爷提点提点自己两个哥哥。老太爷板着脸,到底是耐不过若玥软磨硬泡应了下来。
董玉仲和董玉川为自己妹妹能有这份心也都是高兴不已,可即便有了老太爷指点,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依然是好好准备着。自己父亲让他们多准备两年再参加科考自然不会是无凭无据,他们依着董三爷话多准备了两年,少不得是要拿个好成绩回来才行。
殿试之后,董三爷没有过问董玉仲和董玉川感觉如何,董三太太也没问,若玥是不问。可真到了要出殿试结果那一天,董三太太和若玥都紧张不已。董若欣也是有几分期待,毕竟这两位哥哥若能有一个好前途,对她有益无害。
董三太太和若玥一直等到巳时了,终于有人来了传消息。董玉仲,第一甲第一人;董玉川,第一甲第三人!好好打赏了传消息来人,若玥激动得几乎想要拉着董三太太转两个圈!自己两个哥哥,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太厉害了呀!董三太太也激动得不行了,可想不到什么方法表达她激动,后董三太太便屋子里来来回回走,若玥只觉得晃得眼花,连忙拉着董三太太坐下。
“娘亲,您好好呆着,我去老太爷那儿报个喜先。”
若玥前脚刚走,得了消息大太太带着大少奶奶来了贺喜,二太太也来贺喜。虽然,对于三房两个少爷取得了比大少爷还要好功名大太太并不算是多舒坦,可是面子上事情不能落下。该贺喜还是要贺喜,无论怎么样都要来贺喜。二太太想法则单纯得多,自己两个侄子考得了好功名,做二伯母不来贺喜能行么?
董三太太心情很好,自然事事都高兴,也不去计较两位嫂嫂是否真心实意贺喜。那些都不重要,反正自己两个嫡子都很不错十分不错,这个才重要。
老太爷一见若玥欢欢喜喜来了,也就清楚董玉仲与董玉川两人都有好结果。他也不主动问,等着若玥与他说:“祖父,我和您说,大哥考了第一甲第一名,二哥考了第一甲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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