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点点头,“波德先生,威克伍德公爵找你。”
威克伍德公爵向后仰在椅子上,将一封信摆在桌上。“这封信,我曾经让埃莉诺帮忙去以拜访的名义送。”
波德嗅到话语中危险的气氛。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是知道的。”
“这封信是有关教皇选举的吗?”波德问道。
“我真不喜欢你这么聪明。”公爵摇摇指头。“你猜对了,我希望你去送这信。第一,你新来这里,即使被认出我也不会出承认;第二,这是你向上的一个机会。不过前几天时送信对象还在自己的住宅中。如今,他可是被关进圣天使堡了。”
“要将信送给谁?”波德对公爵轻描淡写地把利用妹妹送信的危险带过而震惊,他不想再多说多问了。
“伯利茨主教。”
波德拉了拉绳索。圣天使堡的尖顶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多谢教皇卫队的玩忽职守,让波德一直顺利混到了圣天使堡东面的高塔下。波德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有抓钩的绳索。绳索是从威克伍德公爵府的军械库拿来的。波德小心谨慎,没让铁匠发现。波德没有带剑,怕发出声音,只带了一把匕首。波德最后摸了摸怀中的信,确保没有闪失后,迈出了攀爬塔楼的第一步。
四十码高的塔楼如同一个阴郁的巨人。塔楼周身布满被冻得青黄的苔藓。波德小心地踩在砖缝处,仍然感到脚下滑腻腻的。冷风吹来,远处过桥上打着哈欠的卫兵举着火把慢悠悠地走过。波德不认为这些昏昏欲睡的卫兵会看到他。
波德脑海中闪现着威克伍德公爵冷郁的目光。让一个不名一文的佣兵送贿赂信,就算被认出来也可以死活不认帐。他强迫波德进入一个尴尬的处境,以生死换来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公爵已经把圣天使堡的地图给了波德,剩下来的就要靠波德自己了。
长时间抓持粗糙的绳索,即使戴着毛皮手套波德仍然觉得疼痛。波德穿着钉鞋,铁尖与石壁的碰撞声混合在北风呼啸声中。波德疲惫地重复着向上攀爬的动作,终于爬到了与窗台等高处。绳索与窗户差了一码,万幸窗户没有合上。波德脚蹬石壁向后,绳索回荡,头上落下些许灰尘,波德一只脚终于踏进了窗台。
月光照射着昏暗的房间,一张简朴的桌子横置在屋子里,上面装着火漆的小勺子仍在加热着。波德知道房间主人已经察觉到窗外的来客,。躲藏了起来。
波德慢慢将窗外绳索收了回来,掸了掸披风上的灰尘,向门后的暗处深深鞠了一躬,说:“主教大人,请出来吧,我有要事相告。”
伯利茨主教穿着白袍,手中拿着拆信封的刀,抖抖呵呵地从暗影中走出。“你是谁?”
“威克伍德公爵的一个仆人,大人。我是来送信的。”波德说。
“你应该知道在这段时期被抓住是什么下场。”伯利茨主教压低了声音,看起来他比波德更加害怕。
波德没有回答,从怀中拿出火漆封好的信封摆在了主教的桌子上。主教点燃了蜡烛,烛火下光影晃动,信封看起来无比鬼魅。
主教惊疑不定地坐下,拆开了信封。波德一直站立在一旁,一言不发。主教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看完后他把信扔进了火炉里。伴随着一缕黑烟,公爵和主教联系的证据毁灭于炉火中。波德不知道是公爵在信封中写了要销毁,或是主教本身足够警惕。
“公爵还和你说了要交代什么吗?”主教这时候镇定多了。
“没有,大人。”
“很好。”主教说,“那么,你怎么出去呢?”
波德说:“主教大人,我需要把绳索摆在您这里。至于出去,我有地图。”
“城堡内可是有卫兵的。”
波德笑了:“我带了这么长的绳子混进来都没人发现。”
主教叹了口气:“教廷日下,没想到教皇卫队也衰落了。”
波德收拾好东西,打开厚重的木门,拉下兜帽,尽量沿着城堡内被常年点燃的火把熏黑的墙壁走。脚下已经换上了皮鞋,踩在石砖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纵使如此波德也不敢放松。圣天使堡的顶层是教皇候选人的住处。维斯塔贞女伊利法的康斯坦斯此刻难以入眠。家族的复兴已经寄托在这次教皇选举中,康斯坦斯的家族已经倾尽全力贿赂主教,同时和西部贵族的代表结盟。康斯坦斯十分忧虑这种玷污教廷神圣性的举动,她只有向主日夜虔诚地祈祷来忏悔家族的罪过。窗外呼啸的北海冷风缓和了一些,康斯坦斯推开镶嵌着金边的落地窗。窗外雪花漫漫飘入,康斯坦斯捋顺了银色长鬈发,红色双眸望着夜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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