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打架的。”
“只要道歉我就原谅你,小家伙。”
“不是,我爷爷要是又知道我把人打趴下,我非得被打屁股。”
“拔出你的剑!”尼扎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否则我现在就要打你的屁股!”
少年突然动怒了,他提着自己没开刃的斩剑站了起来,接受了尼扎的挑战。
“拦住他们!”治安官气得直跳脚,他扔掉手中的轻弩,恼羞成怒地赤手空拳地追了上去,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弩手的视线。老兵们对视一眼,喊声动天地发动了冲锋。
“伙计!看你的了!”白马人立而起,载着四人从墙壁的大洞里奔腾而出。
弩箭射出的恐怖声响在脑后密集响起,远远近近都是追捕的呵斥声,大街小巷里门窗紧闭,发抖的狗贴着门朝逃跑的四人发出恐吓而胆怯的狂叫。游动追击的火把像是无数条蠕动的毒蛇,阴魂不散地四散又聚拢。
“阿雷德你这扫把星,扫把星!”尼扎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说好了!到了帕拉汶一定要散伙!”
“你不把你的爪子从我胸上放下来,我让你现在就散架。”马蒂尔德阴沉着脸,恨得要杀人。
“混蛋!”眼见着载着四人的马跑得非常吃力,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贝蒙德说,“分头跑!”
白马气喘吁吁地奔上城内小河的石桥上,贝蒙德一把抱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布莱克,像块石头一样扎入水中, “不死的话老地方见!”
“呸!要死也是你先死!”尼扎大笑起来,带着马蒂尔德驰入了黑暗的巷角。
火光与喧腾之中,一个全身着甲的铁面骑士冷冷地立在德赫瑞姆最高的木楼之上,瞧着远处逃跑的四人,嘴角露出冷笑。他走下楼,一匹黑色的高头战马在等待着他。
“我们走吧,你和我要寻找的人,已经进入罗网。从此以后,我将以真面目夺回我的荣耀。”他轻轻地抚摸着黑马的额头,忽的翻身上马,向着小河的下流奔驰而去。
尼扎和马蒂尔德伏在白马上,发狂地策马奔逃。汇聚在一起的上百个追兵乱哄哄地追随而去,十多个来迟的士兵骂骂咧咧地在桥头上向着河面漫无目的地射着弩箭,倒像是在泄愤。
簌簌的水花溅起极高的白沫,然而河底下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条鱼都没有翻上来——于是剩下的人愤恨地朝河里唾了几口唾沫,搭拉着武器慢腾腾地朝着大部队追去。
“咕嘟——”满头水藻的贝蒙德从桥下的阴影里浮了起来,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河水,面色青紫地拖着早已昏迷、右眼高高肿起的布莱克,看样子恨不得将他的朋友扔到河中央去。
就在他们跃入水中的一刹那,贝蒙德看到布莱克漂亮的大眼睛猝然放大,露出一种极力想立马昏过去的复杂表情,他的嘴唇一下就乌紫了,神经质地一把抓住贝蒙德的脑袋,嘴里喊,“不要!我怕……高!”
“安静,布莱克!”贝蒙德捂住了他的嘴,冰凉的河水侵到了他的嘴巴里,“呜……别让后面的人听见我们的声音。”
“救……咕噜咕噜……”然而山地部落战士的牙齿打着颤,他紧紧地缠住贝蒙德的脖子,带着两个人沉沉地坠入河底,搅起了昏暗的河沙。坚韧的水草缠绕到贝蒙德的脚腕上,夹着腥臭味的河水猛的灌到他的鼻腔和肺里,呛得他差点窒息,反复几次沉浮灌了一肚子凉水之后,贝蒙德竭尽全力抽出自己的右拳,快意地对准了布莱克惊恐的右眼。
“砰——”河中想起低沉而短暂的闷响,一长串气泡咕嘟咕嘟地浮出水面。而后,河水平静下来,追赶的士兵恰恰赶到石桥之上,就着昏暗的月光向下四面张望,却只看到微波不兴的河水静静流淌。
两个时辰之后,德赫瑞姆城外的护城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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