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见张骞对自己的确是一片关爱,点头道:“大人但说无妨。”
张骞缓缓道:“我在朝中混迹了四十多年,对于这家国天下也看的通透了。其实,干咱们这一行的,永远都要明白,一切都是利益的争取和交换,至于这利益要用什么名头去获得,并不重要。只要最后得利的是国家和百姓,你我二人受些委屈又有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你还不是受委屈,只是心里对高层的理念不甚认同而已。”
王阳明见张骞说的十分坦诚,心道张大人也是个光棍的,这话如果让有心之人听去了,转眼就能告他个妖言惑众。既然张骞对他坦诚,他也就对张骞坦诚,说道:“大人,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圣上想要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业,我也赞成。只是刀兵既然起了,不论大夏、花剌子模,还是西域十五国的百姓,都要受那战火之灾,这又怎么能叫拯救万民于倒悬呢。”
张骞道:“怎么不是呢。短期来看,百姓确实要经受战乱,但是只要战乱过后,以我朝洪武圣上的雄才大略,难道还治理不好这西域十五国?你西来的路上也看到了,那些国家的国王,脑满肠肥的多,胸有才干的少,国中百姓过的日子比之牛马都不如。如果咱们能够将这十五国置于咱们的管理之下,只要十年时间,这些百姓就能过上比现在要好得多的生活。这难道不是造福于万民吗?”
王阳明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到底在纠结什么,他想了半天,才问道:“张大人,这些大事,我一个粗人,是不懂的,但是我有一个问题,盼望你能解答。”
“你说吧。”
王阳明深吸一口气,将那个问题珍而重之地问了出来:“如果要达成一个高尚的目标,需要用一些黑暗的手段,你觉得这事,是做得,还是做不得?”
张骞见王阳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缓缓地思考了很久,才轻声道:“只要目的是光明的,手段黑暗些,也做得。”
王阳明再不说话,对张骞躬身行了一礼,张骞还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看王阳明根本没有再听的意思,只好让他缓缓离开了。
十天之后,花剌子模新皇帝凯撒大帝的加冕仪式暨花剌子模帝国与大夏帝国的建交仪式在京城盛大举行,张骞、王阳明等人尽数前去参加,这新皇帝有意要营造万象一新的感觉,着意将京中的一应房屋、街道都重新粉刷了,令这都城顿时有了焕然一新的面貌。
仪式整整举行了一天,众人疲累不堪,到晚间又是盛大的晚宴,待得全部结束之后已是半夜。张骞喝的酩酊大醉,王阳明等人送他回来之后休息,各人也回房睡下。王阳明却迟迟不能入睡,心中一直在思考张骞对自己那个问题的回答:只要目的光明,那手段黑暗点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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