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阳明一早跑到四师兄五师兄的兵器坊,想看看青铜重剑打造的如何了。
兵器坊中依旧是人满为患,两位师兄正在全力开工给学院中的弟子打造兵器。王阳明原想两位师兄如此繁忙,自己那个青铜重剑又是个费时费力的东西,只怕两位师兄这两天没顾得上给自己铸剑。
不想二人看到他到来,欢天喜地迎进去,吕奉先从角落里提起一个金闪闪的物事,递给王阳明道:“小师弟,幸不辱命,我俩这几日加班加点,总算把你这件古怪兵器弄了出来。”
陈霸先也道:“青铜加精铁,浇铸了一夜,这玩意儿又没法捶打,只好用铁砂慢慢打磨,好在弄出来的这把剑品质不错,不白费我们一番功夫。”
王阳明虽然早有准备,知道这东西必然极重,入手还是被吓了一跳,粗略估计这玩意儿有六十斤左右,自己拿住尚可,想要舞得随心所欲,只怕万万不能。
但是膂力本就是自己马上就要锻炼的能力,这倒不担心,只是这玩意儿,长得也太丑了些——
眼前这东西,与其叫做剑,不如叫做棒槌,圆滚滚的一根铜柱子,上头稍微细些,底下稍微粗些,本该是剑尖的地方,却是钝的一个半球状,而本该是剑柄的地方,约略有个雏形,却又被密密麻麻地缠了几圈麻布,作为握手之用。
王阳明搔了搔头:“二位师兄辛苦,只是这棒槌一样的东西,能叫做剑么?”
吕奉先听他说这是个棒槌,早是笑得前仰后合,陈霸先苦着脸道:“小师弟,我也觉得这不能叫做剑,可是,这就是按照你说的要求做出来的啊。你所要练的剑法,不是用抡的,用砸的么?”
王阳明无言,心想这东西只能叫做巨型烧火棍,但是回想前世所看《神雕侠侣》小说中杨过手里那把玄铁重剑,貌似差不多也就是这幅模样。
他将剑放在一旁,拱手道:“多谢二位师兄,小弟这就回去练那剑法,只是有这青铜青铜,不应该是绿色的金属吗?”
陈霸先指着烧火棍耐心解释:“小师弟有所不知,青铜是一种合金,上古之时用来打造兵器和祭祀用具,后人从土里把它挖出来的时候,它生了一层青色铜锈,这才被叫做青铜。后来有了铁器,青铜因为沉重且不够锋利,早已不用作兵器材料了。实际上刚刚打造出来的青铜,又被叫做黄铜,是金光闪闪的颜色的。”
王阳明这才知道为何自己这根棒槌是金色的,颜色倒还好看。他向吕奉先讨要了一捆麻绳,用来将重剑缚在身后,正准备走,须臾又想起一事,问道:“你们这里有铁沙袋吗?”
吕奉先转身进内屋,一会出来,手上捧了三副铁砂袋,说道:“这东西是打熬气力必备,这三套是我以前用的,分别是十斤、十五斤和二十五斤,你看你要哪个?”
王阳明想起苏沐的话,回道:“这都太轻了些,我要五十斤的。”
吕奉先咋舌:“一个五十斤?两个岂不是一百斤?”
王阳明点点头,陈霸先听得二人对话,好奇道:“即便是我与奉先这样的气力,每日挂着两个五十斤的铁砂袋也吃不消,小师弟你这又是有什么突发奇想?五十斤的沙袋太沉重,可别伤了你的筋骨。”
王阳明摆摆手说无妨,看二位师兄狐疑的样子,只好骗他们说这是师父散宜生让自己戴的。散宜生在整个国子监犹如神明,两位师兄再无怀疑,当下将那三副铁砂袋中的铁砂灌入其中一副,凑成了一对各五十斤的铁砂袋。
王阳明再次向二位师兄谢过,背着青铜棒槌、扛着硕大的两个铁砂袋一步一个脚印地回去了。
待得吃过午饭,稍息一会,他便来到演武场上,绑上铁砂袋,背上重剑,试图完成那每日三十里的训练,但是刚刚勉力跑出几步,便觉得再难以为继,须知这可是平白无故多了一百六十斤的负重,饶是他这些天来打熬气力颇有进境,却也无法适应这一百六十斤的分量,再者,既然是为了锻炼身体,那真气便不能用,否则如何让身体得到充分的锻炼?
这就么凭着一腔血勇勉力跑了数里,速度么比乌龟只快一分,之后便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周围的人俱都又惊又疑地看着他,实不知这个十三先生又在弄什么玄虚。
王阳明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待到三十里过去,日色早已偏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王阳明本就是个死拧的人,认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再加上那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冲劲儿。计划里的一千个俯卧撑还没做,如何能就这么放弃?
于是歇了很久,回复了一些气力,又背着这一百六十斤的重量硬撑做了一千个俯卧撑,其间做一会儿歇一会儿,待到完成的时候,天早已黑透了,演武场上再没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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