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吹来,小海仁悠悠醒来,他踉踉跄跄地向三岩渡码头走去。这时天已经蒙蒙亮,小海仁到了昨夜停船的位置,只见江边的沙滩上有点点血迹,几块乌蓬船上的碎木头漂在泛有血色的江边,一个染着鲜血的虎枕在菱角蔓上搭着。
那是妹妹平时经常抱着的虎枕呀,小海仁看到这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暗暗发誓:绝情宗你们等着,有着一日我南海仁一定要亲手毁了你。
他这一发誓不打紧,绝情宗从今天开始就注定了它未来的命运——那就是毁灭。他把虎枕拾了起来,就着江水认真地清洗着,生怕弄坏似的,然后将虎枕放在江边石头上晾起来,自己也对着长江坐下来,看着长江默默流泪。
小海仁坐在江边想了半天,他想到了母亲对自己的关爱,父亲对自己的教导,弟弟和妹妹在一起玩乐时的顽皮……这一切都因为绝情宗在一夜之间离自己远去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回忆,和无穷的恨意。父亲远隔千里在京城,自己现在举目无亲,该怎么办呢?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已经晌午了,先去垫饱肚子再说吧,小海仁收起虎枕,伸手入怀取出乾坤袋,将虎枕放了进去。然后将乾坤袋贴身收好,向离码头不远的小镇走去。
到了镇上找了一个面摊坐下后,小海仁要了一碗面吃了起来,开面馆的是个带着四五岁女孩的三十多岁的妇人,她对小海仁道:“小哥儿,怎么一个人吃面,你家大人呢?”这一问立马勾起了小海仁的伤心,他放下筷子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说道:“大娘,我与娘亲去京城投奔父亲,昨夜遇到劫匪,娘亲和妹妹都遇难了。”说完小海仁就哭出声来,由于昨夜晕倒后受山风吹,加上一上午江边日晒,和心情处于激动状态,再遇到妇人亲切一问,小海仁只觉天一旋,就晕倒了。
妇人忙将小海仁抱起,用手一摸小海仁额头很烫,马上掐其人中,使小海仁醒来,回头对隔壁卖火烧的摊主说道:“李大哥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面摊,有人来吃面也不卖了,就说摊主有事,等下我再来收拾面摊。”说完抱着小海仁,领着女儿向家里走去。
转眼小海仁在妇人家已经住了三天,三天来小女孩段秋霜和小海仁形影不离,哥哥长哥短地叫着,小海仁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妹妹一起玩耍的时候。
小海仁已经知道救自己的是段大娘,丈夫本是一个船夫,在两年前打鱼时遇到暴风雨在江上遇难了,现在母女二人以面摊维持生计。小海仁的病已经好转,只是身体还是有点虚弱,调养几天就会好。小海仁为了不影响段大娘一家出摊每天都和段大娘一起去面摊帮助照看。
这天有两个书生模样的在面摊吃面时谈到,言而有信,无信不立的话题,小海仁感觉心里一亮:对呀母亲这话也对我说过,我既然答应了老爷爷将他师门的东西送回去,就应该克服一切困难去办。顺便还能学到绝技找绝情宗人去报仇。小海仁想到就做。
当晚收摊回到段大娘家后,小海仁对段大娘道:“海仁谢谢大娘救我收留我之恩,现在我病已经完全好了,我打算离开三岩渡去京城寻我爹爹,这几日多亏大娘和秋霜妹妹对我的照顾,让我又有了家的感觉,我谢谢大娘了。”说完跪下冲着段大娘叩了三个头。
段大娘忙上前扶起小海仁道:“海仁不要说谢,这只是大娘作人的本分,相信有着一日大娘落难你也会救助的。此处离京城山高路远,你一个小孩儿怎么去。还是等再大些再去吧。”
小海仁道:“大娘对海仁大恩无以为报,如不嫌海仁愚笨,海仁愿拜大娘为义母,日后行子之礼孝敬大娘。”
段大娘道:“能得儿如此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乖儿娘求之不得。”
小海仁面向段大娘重新跪下叩了九个响头,改了称呼道:“娘,儿子要先去京城寻父,待找到父亲后再回来接娘去京城享福。”说着从怀里乾坤袋中取一枚避尘珠,递给小秋霜道:“妹妹这是哥哥给你的,这是避尘珠妹妹带在身上以后灰尘就不会沾了,那么妹妹每天都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我走了会想你的。”
小秋霜接过避尘珠道:“谢谢哥哥,我会随身带着的,只要想哥哥了就拿出来看一看。”
小海仁执意要走,义母段大娘也实在是拦不住,就为小海仁打点了个包袱,把最近经营面摊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海仁当做去京城的盘缠。只等明天一早就送小海仁上路。小海仁乘义母不注意从包袱里拿出大部分碎银塞在了自己睡的铺下,并就着月光写了一封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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