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慌乱神色一闪即逝,沈有仁又迅的恢复了平静。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穆国兴看的非常清楚。他知道,已经戳到了沈有仁的痛处了。
穆国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沈有仁,想看看他究竟是如何表演下去。
“呵呵,穆组长是说李能达!这个人不仅我认识,靖山市的干部几乎都认识他。他是我们市的人大代表,纳税大户,还是有名的慈善家。每年为地方公益事业拿出来的钱也不是个少数啊!”
穆国兴明白了沈有仁讲这番话的意思。李能达认识的官员又不仅仅只是他沈有仁一个,大家都认识他,这有什么呀?像他这样有名的公众人物,就是想不认识他也难。再说了,认识一个企业家,难道就一定会和这个企业家有权钱交易吗?要是按此推论的话,恐怕靖山市甚至包括整个北山省的干部,大多数都是有问题的。
穆国兴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此说来,有仁同志只和李能达是泛泛之交,是因为工作才认识的,是吗?”
“是、是、是,穆组长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穆国兴装出一副如释重负般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有仁同志,我要提醒你注意,有一些群众反映,你和李能达走的比较近,我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就要及早的与他划清界限。当然了,工作上的接触还是应该的。”
沈有仁也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断定,巡视组并没有掌握他过多的与李能达关系密切的证据。看来,这个巡视组的组长还就是年轻啊。单凭几封群众来信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怕就怕他们较其真来,顺着人民来信的线索查下去,那可就不好办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沈有仁,看到穆国兴走到记录桌边拿起了一份材料,眼睛盯着沈有仁问道:“有仁同志,既然你与李能达没有什么私人的关系,那么咱们就谈谈今天约谈你的重点。”
沈有仁纳闷了,感情说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说到重点上啊?那究竟什么才是重点呢?难道就是李能达这个人?红场煤矿去年生的那次矿难被巡视组的人嗅出了一点味道?可是又一想,不可能啊!这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一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巡视组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得到这方面信息的。
“有仁同志,我想问一下,你作为靖山市公安局的局长,对去年红场煤矿生的那起特大矿难,你知道多少?”
沈有仁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红场煤矿生过特大矿难事故?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情啊!穆组长,是不是有人在朝李能达身上泼脏水啊?李能达这个人仗着雄厚的资金,前几年收购了不少的小煤矿,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好多人就想置他于死地,这些情况我们公安局都了解。为了给外来的投资商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我们公安局也针对这些情况做了一些工作,却没想到一些人仍然不死心,竟又想出告黑状的办法来了。”
穆国兴看着沈有仁拙劣的表演,感到这个人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再也没有必要和他兜圈子了。用这种办法要想让他讲出点实话来,那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
“沈局长,我不得不承认李能达这个人很有一套,这么大的矿难,他竟然能严严实实的捂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的背后没有人支持,单凭他一个人,他能做到这一点吗?你作为一个公安局局长,正厅级的干部,连这么大的案子都没有现,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这句话可是够了厉害的,沈有仁脸上的汗马上就流了下来。他知道穆国兴是在告诉他,巡视组是完全可以把他这个正厅级干部的问题向中央反映的。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如果公安局都没有现,起码是你这个公安局长的失职,严重的说就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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