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多人都喜欢称自己是老陈的朋友,并且以此为荣和自豪,但现在除了忠于陈泰山的帮众之外,无论是官方还是黑道,都会毫不犹豫回应陈泰山是谁?没有人再敢拍胸膛喊是老陈的兄弟。
因为今时今日的陈泰山,已经是台湾众所周知的没落势力,不仅卫破竹联合唐门横扫竹联帮二十余个堂口,打得竹联帮狼狈不堪聚往台北,就连台湾官方也出动力量封查竹联帮的场子和物业。
欲加之罪,向来有辞。
十天时间不到,隶属陈泰山的产业就几乎全被勒令停顿休整,或消防或涉黑或白粉甚至藏有过长水果刀也成为理由,总之,官方毫不留情的打压日薄西山的老陈,接着又驱散外地逃来的帮众。
卫破竹和韩雪的联手扫掉竹联帮几大城市的堂口,也让竹联帮众齐齐退向总部台北市防守,所以这几天下来,台北市聚集了不少竹联帮众,警方以治安环境为借口,把他们全部驱散出台北市。
想要赖在总部或作为防守力量的帮众,在警方再三警告无效后直接抓入监狱,甚至还借机扩大范围把无辜帮众也抓进去,进一步削弱陈泰山的防守力量,给卫破竹和唐门营造进攻的更好机会。
接着,警方又开始在台北进行查枪。
数千名台湾警察展开了地毯式搜查,把整个台北市甚至达官贵人的府邸也搜查一遍,泰山花园也没有例外地被检查三遍,大小房间,各个角落无一幸免,最后把陈泰山的三把猎枪也都拿走。
今时今日的警察对陈泰山再无恭敬之意,似乎后者死期将至谁都心知肚明,所以几个年轻警察还对陈泰山呼呼喝喝,如非怕激起竹联帮守卫愤怒,警察怕是还要带走几个人来给行动添点功绩。
在这种大势所趋下,还有谁敢认陈泰山为朋友呢?
就连没有跟卫破竹一起叛变的其余堂口,也在风雨飘渺局势中明哲保身,陈泰山旗下六成势力紧闭堂口大门,以重病理由拒绝陈泰山一切指令,当然,作为元老的他们也没有加入卫破竹阵营。
要他们跟随年纪轻轻的卫破竹,元老们实在不甘心,所以他们都思虑着最后一条路,等陈泰山被打压之后,他们就试探政府的态度,如果政府势要扶持卫破竹,那么他们就解散竹联帮自立门户。
如果政府有犹豫,那么元老们就联合起来灭掉卫破竹。
只是在元老们的明哲保身中,陈泰山的实力就更加羸弱,除了台北堂口的千余兄弟外,就剩下泰山花园的九百多人,堂堂拥有数万精锐十余万外围兄弟的陈泰山,落魄到这地步不可不谓悲凉。
但是,陈泰山却没丝毫忧愁。
他一边让人把一封封不利消息的情报丢人火里,一边在家设宴款待那批不离不弃的死忠,颇有醉生梦死的意味,只是他的欢快越发显得燕玲玲忧愁,这天中午,她把一杯参茶放在陈泰山面前:“泰山,我们离开台湾吧。”
燕玲玲眉头轻轻皱起,露出成熟.女人应有的妩媚开口:“现在黑白两道都偏袒着卫破竹,警察更是作为先锋打压我们经济和势力,咱们就剩下这千余人,怎么都拼不过兵强马壮的卫破竹了。”
“何况,唐门也跟卫破竹联手。”
燕玲玲一把抓住陈泰山的胳膊,眼神哀怜补充:“泰山,算了吧!我们已经被台湾政府抛弃了,咱们不跟卫破竹他们抢什么天下了,这台湾黑道谁要谁拿去,咱们趁还有机会就赶紧离开台湾。”
“不然等卫破竹杀到面前,咱们可是想走都走不了啊。”
燕玲玲的声音足够苦楚,眉间忧郁也足够动人,但陈泰山却拍拍她手背,前所未有的叹息:“玲玲,现在的局面根本走不了,你信不信,一旦我走出泰山花园,就会有无数杀手来取我性命。”
燕玲玲手指一点周围竹联帮众,脸上呈现一抹信心回道:“咱们还有这么多死忠保护,杀手再多再强悍终究力量薄弱难有作为;何况咱们现在留在泰山花园,也纯粹是温水煮青蛙,等死啊。”
“没用的。”
陈泰山抿下一口参茶,轻叹一声道:“就算我们能逃出台湾也逃不出追杀,黑白两道特别是台湾政府,绝对不会让我好好度过余生,因为我知道他们太多龌龊事了,所以我必须成为刀下鬼。”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睡得着觉。”
说到这里,他带着一丝歉意看着被自己霸占许久、也被自己利用铲除异己的女人:“与其整天躲避追杀惶恐不安度日,咱们还不如就留在台湾,哪怕就是战死花园也比死在逃亡路上强百倍。”
燕玲玲脸上哀愁更甚,颇有林黛玉的一抹风情:“这样看来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唉,江湖真是无情,昔日咱们还是权贵追捧的对象,今天却变成了落水狗,人人都恨不得对我们踩上一脚。”
“对不起……玲玲,让你受苦了……”
陈泰山看着娇艳如花的女人,捧着手中茶杯开口:“都是陈泰山无能,失去进取之心又犯了不少错误,更是有眼无珠养了卫破竹这白眼狼,所以才导致这人人喊打的局面,我真是对不起你。”
燕玲玲伸出手指,苦笑一下:“这是什么话。”
陈泰山一口喝尽杯中茶水,犹豫一下最终开口:“玲玲,如果你真想要离开花园离开台湾,我可以让人安排你去美国,我在那边还有两栋房子以及一些存款,足够你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
他语气很真挚,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机。
谁知,燕玲玲毫不犹豫的摇头,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道:“泰山,你怎么说这话?我跟了你之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早就铁定今生跟你同生共死,你不走,我绝对不会走。”
“要死就一起死!”
女人斩钉截铁的态度让陈泰山散去了杀机,心里彻底多了一抹罕见的信任,接着他轻笑了起来:“玲玲,你的话让我很高兴,人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你却恰恰相反。”
“在我落魄到这种地步,你还选择跟我一起。”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我很感激!”
随后他大手一挥:“我也可以跟你交个底,从各方情报和卫破竹的态势来看,卫破竹最终会直接攻击泰山花园,一是减少卫氏伤亡,二是速战速决稳定秩序,毕竟台湾洗牌经不起太长震荡。”
燕玲玲扫过四周一眼:“咱们怕是扛不住啊。”
守卫花园也就千人,卫破竹随便也能调几千人开战。
但陈泰山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轻轻一笑回应:“你放心!卫破竹和唐门再怎么凶悍,只要官方不扛枪攻击花园,我就有七成把握粉碎联军进攻甚至杀掉卫破竹,赢取这关键一战的胜利。”
虽然老陈脸上有着强大自信,但是燕玲玲并没太多高兴:“泰山,就算你赢了这一仗又怎样?对方兵强马壮可以慢慢耗损我们,没有来自台湾政府的支持,咱们终究会被他们一点点消磨掉。”
陈泰山哈哈大笑起来,背负双手走到窗边:“玲玲,你错了!知道台湾官方为什么不立刻抓捕泰山花园的竹联帮众吗?他们上次完全可以假借军火瓦解我老陈死忠,但是警察却动都没敢动。”
“他们惧怕你威严。”
燕玲玲思虑一会后回答:“怕激起众怒害了自己。”
陈泰山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官方没有瓦解我这最后一批势力,其实是台湾政府也想看这一场决战,如果我输给卫破竹他们,那结果是毫无悬念,我横死当场卫破竹上位。“
燕玲玲微微皱眉:“那你赢了呢?”
陈泰山眼里射出一抹光芒,挺直身躯回道:“如果我打败了卫破竹他们,那就表示我还是黑道王者,如此恶劣环境还能赢仗,那官方就会重新考虑扶持我,毕竟我的能耐已经摆在他们面前。”
“何况我杀了卫破竹他们,政府也没第二人选。”
燕玲玲恍然大悟,露出罕见的舒心:“我明白了,泰山真是英明。”
陈泰山在让女人宽心不少时,也瞥了一眼她红艳艳的指甲,手指一点笑笑开口:“玲玲,这红指甲油看着太邪恶了,总让人感觉一片血流成河,你还是把它洗掉吧,换上其它浅色一点的好。”
燕玲玲笑着点点头:“好!我马上洗掉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听到一名亲信出声:“帮主,凤堂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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