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人挨了这一拳一脚,半条命就丢了,但吃牛肉长大的洋人就是不一样,被踢翻在地,居然一翻身就爬了起来,然后如同一头发疯的蛮牛般冲了过来。
陈子锟是练武之人,动作敏捷的很,一闪身就躲了过去,洋人将茶几上的咖啡杯具撞到地方摔了个粉碎,陈子锟跳过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捶,咣咣的声音如同打鼓,洋人血流满面,晃悠了两下终于栽倒在地。
躺在床上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娜塔莎见到这血腥的一幕,用手捂着脸尖叫起来,陈子锟一巴掌打过去,她一头栽在床上不吭声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楼下警卫也没动静,陈子锟定定神,扫视室内,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运动服捧着奖杯的洋人,其中之一正躺在脚下,另一人就是自己的目标洛克巡官。
不用说,这个洋人也是巡捕,杀害游行群众肯定有他的份,陈子锟环顾左右,见床头搭着一条西裤,便抽出上面的皮带,蹲在地上勒住洋人的脖子用力绞着,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巨大的冲力将陈子锟撞翻在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来者正是洛克,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室内狭窄的空间内,陈子锟一身武功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能象个粗笨乡民那样厮打着,室内的东西被他们撞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娜塔莎清醒过来了,这次她没有尖叫,而是迅速抱起自己的衣服溜走,下了床又想起什么,抓起床头柜上的金表和钱夹,这才夺门而出。
洛克虽然体壮如牛,但在上海滩纸醉金迷 的夜生活中淘空了身子,一番激烈搏斗后就气力不支了,被陈子锟掐住了喉咙喘不上气,一张脸渐渐变得青紫,眼珠也要迸出来了,忽然一声枪响,陈子锟身子巨震,回头看去,已经被勒死的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冒烟的左轮手枪。
“妈了个巴子,背后开枪。”陈子锟丢下洛克站了起来。
“砰”洋人手里的左轮枪再次喷出一团火光,但陈子锟只是身子晃了一下,继续前行,洋人慌了,想再次扣动扳机已经没有机会了,左轮枪被陈子锟一把夺去,冲着他的额头正中央就轰了一枪,顿时白的红的四溅开来。
“劳伯逊!”洛克大吼一声,猛扑向陌生的中国刺客,陈子锟调转枪口连打三枪,三发子弹均打在洛克胸前,人晃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一双大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血迅速蔓延开来,屋里一片血腥味,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街上也响起凄厉的警笛,陈子锟将打空的左轮枪丢在地上,抓起一把椅子砸向窗户。
等巡捕们冲进房间,屋里只剩下两具尸体,窗户大开,窗帘随风舞动,外面的雨灌了进来。
……
陈子锟跌跌撞撞的走在雨中,脚下一串血迹,迅速被雨水冲淡,外滩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街上华灯初上,大厦上的霓虹灯,街边的路灯和车灯汇聚成灯红酒绿的上海夜景,蒙着头巾的印度巡捕指挥着交通,汽车鸣笛声和警笛声响成一片,撑着伞夹着公事包的华人来往穿梭,谁也没有注意到路边这个被淋得精湿的年轻人。
“妈的,又吃枪子了。”陈子锟暗骂道,他背上中了一枪,左胸中了一枪,英国人的子弹比小日本的厉害多了,疼的他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流,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终于慢慢的倒在马路上。
一辆汽车嘎然停下,汽车夫愤然按着喇叭,嘴里骂道:“小赤佬,找死啊。”见路上的人纹丝不动,他只好倒车调整方向准备绕过去。
后车窗缓缓降下,车上的女子歪着头看着地上的人,雨水冲刷着他年轻的面庞,英挺的眉毛,惨白的嘴唇,好一个英俊青年就这样横尸街头。
女子轻轻叹息一声,摇上了车窗,正要扭头的一瞬间,忽然看到青年衣领上蓝光一闪,一枚青天白日徽章在雨中熠熠生辉。
“停车!”女子急道,下车撑起大伞,帮陈子锟遮挡住雨水,摸摸他的脉搏,检查了一下伤口,回头道:“阿祥,把他抬上车。”
“三小姐,这……”汽车夫为难道。
“还不快抬,啰嗦什么!”三小姐柳眉倒竖,阿祥不敢顶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陈子锟拖进了汽车后座。
三小姐也上了车,吩咐阿祥立刻开车去医院,然后拿出手帕垫在青年伤口处,忽然青年紧闭的双眼睁开了,吓了她一大跳。
“……龄……夫人……”青年喃喃道,
“你认识我?”三小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但青年再次陷入昏迷,一摸额头,滚烫。
“阿祥,快点开。”三小姐跺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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