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吃完饭,谭阳等新弟子们就被召集到了传经堂,也就是院子中间紧挨着伙房的那座高大石屋。
谭阳随众人进门一看,传经堂里布置得跟村里的私塾学堂差不多,前方是讲台和讲桌,下面摆着许多木制的长条桌和板凳,六十多个新弟子坐进去后,仍显得很宽绰。
众人刚坐好没多久,汪宗主就率领汪正言、丛立、章四海等三人走了进来。谭阳打眼一看,只见丛立昨天肿成猪头般的脸已恢复正常,章四海虽然满脸憔悴,但看上去已无大碍。
谭阳从小耳濡目染粗通医术,见到二人康复如此之快,不由得暗自惊讶,修仙者的药物果然非同凡响,看来只要自己将来修炼有成,父母的病大有希望治愈。
“好了,大家安静。”汪宗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首先,再次欢迎大家加入咱们青阳宗。下面我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本人姓汪名叔龄,忝任青阳宗宗主。”说着,指着汪正言等继续道,“你们这位汪师叔,是青阳宗葫芦谷精铁矿矿长汪正言,除了负责全矿大小事务之外,今后他还将亲自教导你们的修炼;丛立和章四海两位师侄都是矿区矿卫,同时也会兼任你们的教习。刘义气副矿长今天因伤不能来,他和其他矿卫主要负责矿区的安全和采矿工作。”
汪正言等三人颔首示意,谭阳和在座的众弟子却一片哗然。
从观云峰那位周师弟说起什么矿区开始,谭阳等少数几人就已经心生疑窦;后来听到丛立一口一个矿奴,大家都不傻,大多数人都开始隐约预感到不妙;再后来,从飞舟上亲眼目睹了山谷石墙另一边的矿区,就几乎没人再怀疑自己已经陷进了骗局了。
现在,汪宗主亲口说出什么矿长、矿卫,无疑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况且,章四海的为人还不十分清楚,但汪正言和丛立的卑劣行径却是有目共睹,想到这些,在场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由笼上了一层阴霾。
在场众弟子惊怒交加,禁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汪宗主两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道:“我知道大家对汪矿长等三人的作法有些异议,可以理解。不过,当时情况危急,他们也是为了保全大多数人的性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希望大家给予谅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下面,进行新弟子入门仪式!”
谭阳和众弟子们面面相觑,汪宗主这番话虽然冠冕堂皇,但其实不痛不痒,可怜惨死在汪正言和丛立手下的那些弟子,真是死不瞑目了。
汪正言站了出来,掏出那块禁神玉箓,道:“这玉符是本宗的弟子名册,上面已经写好了每个人的名字,大家各自在自己名下滴上一滴精血,就算正式成为青阳宗弟子了。唐戈,就从你开始吧!”
尽管汪正言的话语依旧和蔼可亲,但谭阳心里还是禁不住咯噔一下,虽然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套。
“等一下!不着急。”唐戈站了起来,“宗主,弟子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大胆!”一旁的丛立大喝道,“唐戈,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无妨无妨。”汪宗主冲丛立摆了摆手,和蔼地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家人,唐师侄有何问题尽管问。”
唐戈也算见过世面的世家子弟,丝毫不惧,道:“当初汪师叔来我们浦陵城招选弟子时,说的是拜入青阳宗修仙。可一路行来,我和大家都发现这似乎是个骗局,根本不是什么修仙,而是骗我们来当低贱的矿奴,请问宗主,是也不是?”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唐戈一番话,一针见血,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思和疑惑。
谭阳和沈非凡对视一眼,看来这唐豁子并不完全是个草包的纨绔子弟,肚里有几分真材实料。
这时,那个叫卓劲的弟子也站了起来,先施一礼,道:“在下卓劲,唐戈说的没错,当初我也是听信了汪师叔修仙一说才来的,请宗主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有卓劲带头,在座的众弟子们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群情激愤,纷纷站了起来开始质问,一时间现场闹闹哄哄乱成一片。
谭阳也站了起来,只不过没说话,静静地冷眼旁观。
“都闭嘴!反了!你们想造反不成!”丛立厉声喝道,“唐豁子!那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一群单灵源的废柴还……”
“丛师侄!不得胡言!”汪宗主打断道,“大家放心,绝没有什么矿奴一说,最多需要做一些类似矿工的活儿而已。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本宗主就给大家交个底,大家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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