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泽满面担忧地朝走廊尽头行去。
手术室外人不多,除开几个薛家的重量级人物,便只剩薛白绫蜷缩在侧边的椅子上。
她那狐媚的脸蛋上写满憔悴,毫无往rì见面时的气定神闲,风轻云淡。
林泽的脚步有些沉重,异常沉重。
在两人的交往中,林泽由始至终处于下风,从來只有她安慰自己,而自己,却沒有能力去开导她,保护她。
这是一个让林泽有安全感的女人。
此刻,她却强烈需要安全感,至少林泽是这样认为的。
薛家新生代中的唯一男丁在手术室足足支撑了三十多个小时,他,,能撑住吗。
即便是多次经历生死一线,经验相当丰富的林泽也感觉危险得很。
薛家那几位家长见林泽过來,先是上前打过招呼,随后便是神sè黯然地将目光落在薛白绫身上,冲林泽说道:“小贵进去后,她就一直不吃不睡守着,眼《 下燕京局势不稳,我们在这儿守着就成,小林,你去劝劝她,让她回去休息吧,再这么熬下去,即便小贵沒事儿,她也会出大问題。”
林泽认识跟他说这番话的中年男子,是薛白绫的小叔,跟大部分薛家人一样,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打着薛家的旗号招摇撞骗,不愁吃不愁穿,偶尔还给薛家折腾点麻烦出來,沒有薛白绫擦屁股,早不知道被对头整成什么样子了。
林泽沒从他眼神看出多少紧张,担忧倒不少。
活chéng rénjīng的林泽看得出,这家伙不是真的担心薛贵生死,而是怕薛白绫自暴自弃。
毕竟,沒了薛白绫,薛家还剩下什么。
薛贵死不死,他真的不是太关心,在他的眼里,薛贵跟自己一样,是靠薛白绫混吃等死的,他可以出问題,但薛白绫不行。
“我明白。”林泽强忍着心头的恶心,点了点头,朝薛白绫走去。
薛白绫眼神恍惚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沒发现林泽坐在自己的旁边一样,双眼空洞地落在洁白的地板上,表情憔悴到极致。
林泽深吸一口冷气,鼓足勇气道:“他要死了,我替你报仇。”
此言一出,薛白绫身躯猛地一颤。
“死,他不会死。”薛白绫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也这样想。”林泽平静地说道,“所以别折磨自己,等他醒來若是发现自己的神仙姑姑憔悴成这个样子,他会内疚不安。”
“给我支烟。”薛白绫沒搭话,只是如此说。
林泽有些错愕,但终究还是给她点了一支烟。
医院是不允许抽烟的,但规则是人定的,且就是薛白绫这类人定的,他们可以定规矩,也可以打破规矩。
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部循环,薛白绫面sè麻木地说道:“薛贵打小亲我,我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从來沒有二话,他母亲死的早,父亲又是个败家子,除了我,他不信服任何人,包括老爷子。”
“前些年我一直不怎么喜欢这小子,小时候更是憎恶他,为什么,因为他是薛家的希望,他这么沒用,以后怎么扛薛家,等年纪大了些,我就沒那么讨厌他了,他终究是我的侄儿,再加上我发现他其实并沒预料中那么沒用,他只是不希望这样的生活而已。”
“我曾经跟他说过,只要他快快乐乐,我可以帮他扛薛家,前些年他不开心,最近终于找了个有点感觉的女人,却又被人砍成这样,你说,薛贵是不是个命苦的人。”
林泽点了一支烟,摇头道:“不,他很幸福,有你这样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姑姑,他哪里命苦。”
薛白绫眼眸中闪过一丝异sè,说道:“他若死了,我要满城血雨。”
林泽点头:“支持。”
咔。
门口的指示灯忽然熄灭。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一时间挤到门口,薛白绫猛地回头,那怨毒的眼神扫视那帮亲友,这帮人顿时便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了两步,给门口空出一块空间。
主治医生满面疲乏地从里面走出來,身后跟了五名医生与护士,未等薛白绫开口询问,他揭开口罩主动说道:“薛小姐,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他受伤太过严重,现在只能说保住了命,能不能清醒,醒來后有沒有后遗症,我暂时还不能肯定。”
薛白绫心脏猛地一沉,但还是表现出基本的素养,轻轻点头:“谢谢医生。”顿了顿,她又问道,“如果醒,需要多久。”
薛白绫早已被林泽定xìng为移动的百科全书,她懂的东西极其驳杂,明白医生说这话的潜台词,故而有此一问。
“一个星期。”主治医生说道,“一个星期不醒,以后再想醒就难了。”
“需要为他做什么。”薛白绫冷静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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