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又与安平吵架了。
自打成亲后,这两口子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枝繁在府里谨小慎微,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可一到了安平面前,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脾气火气全都藏不住了。
照柳绿说,枝繁就是吃准了安平非她不可,所以一点儿也没把安平放在心上。真要哪天有女人缠上安平,枝繁就该慌了。
饭很快就做好了。
柳绿娘把热气腾腾地饭菜端上桌,一边笑一边指着各式菜肴说:“这个栗子鸡块是柳绿做的,还有这个葱爆牛柳、这个糯米藕夹。”
乔英很给面子地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夸道:“不错。”
柳绿娘高兴坏了,柳绿爹也高兴,给乔英倒了酒,二人有一杯没一杯地喝起来了。
乔琏一开始不乐意动筷子,被柳绿的弟弟怂恿了两下之后,绷着脸夹了一块油煎豆腐,咬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太好吃了!
见乔琏吃得欢喜,柳绿与柳绿娘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只是见柳绿爹不停巴结乔英的样子,柳绿心里发毛,以他爹娘的性子,该不会……是想宰乔英这只大肥羊吧?
果然,吃完饭,也喝完茶后,柳绿爹清了清嗓子,说道:“城东有间铺子在转让,那间铺子挺赚钱的,我想把它盘下来。”
城东发展迅速,如今已经一跃成为最繁华的地段了,那儿的铺子得多贵呀!
且先别说贵不贵了,她爹这说话的口气,分明是想叫乔英给他出这个钱。
柳绿的脸臊得不行了,恨不得今儿根本没有回门过。
柳绿娘见女儿脸色不好,笑容僵了僵,道:“我们悄悄去看过了!那铺子做的是酒楼生意,的确赚钱!要不是东家要离开京城,那铺子也不会转让!应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柳绿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把她卖给乔英不够,卖完了,还无止境地索要,这叫她在肃成侯府如何抬得起头?
她压根儿不敢看乔英的表情,只低着头道:“爹,娘,开酒楼很辛苦的,你们年纪大了,又有弟弟要照顾,还是别折腾了,家里还有钱,够你们养老了。”
够他们养老没错,可不够他们儿子娶个好媳妇儿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下人的时候,想着只要孩子们能有个差不多的前程就够了,但现在他们是肃成侯府的亲家了,那将来要面对、要娶回家的媳妇儿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了。
柳绿娘可是把乔英对柳绿的维护看在眼里,一个男人,都这么疼爱一个女人了,给她爹娘买间酒楼算什么?肃成侯府又不是没钱!
柳绿娘翻了个白眼,转而笑眯眯地道:“柳绿啊,娘知道你是孝顺,几个孩子里头,属你最孝顺了!你打小就跟娘说,将来你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娘都记在心里呢!只是吧,娘和你爹身子希望在自己能够劳作的时候,再为你、也为你弟弟多存点儿积蓄。”
说的好听,你们的钱,从来没有一分进过我的口袋。
就连这回的嫁妆,也都是世子妃给的。
柳绿只觉手骨被乔英捏肿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
乔英淡淡地眨了眨眼,握住柳绿的手,温和地说道:“那间酒楼就是岳父岳母不提,我也打算送给你们的,就当是回门之礼。”
此话一出,柳绿爹、柳绿娘和柳绿俱是一惊。
乔英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地契、房契、过户手续都办好了。”
柳绿爹娘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他们以为或许得费上一番口舌的,毕竟价格不便宜,这做法又的确不大厚道,可……可乔英竟是未卜先知,直接买了给他们送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喜不自胜地笑开。
柳绿爹接过文书,两眼大方精光:“柳绿啊,能嫁给乔英,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想起侯府如履薄冰的日子,柳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目的达到了,柳绿爹娘也没死命留着女儿、女婿,乔英提出告辞的时候,二人开开心心地把一家人送走了。
上了马车,柳绿无精打采地歪在了靠枕上。
乔琏喊她下棋,她下了两盘,完全不在状态。
乔琏哼了哼,索性去睡觉了。
柳绿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碾压,一直没敢看乔英。乔英自上了马车,也没主动与她说话。她心里,更难受。
“我……我可不可以晚些回府?”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乔英语气如常地问:“还想去哪儿?”
柳绿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我想去看看枝繁,我娘说,她跟安平又吵架了,姐妹一场,我想去安慰安慰她。”
是你自己想去找安慰吧?
乔英看破不说破,翻了一页书本,说道:“别哭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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