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六日。
早上上班不久,楚天齐就给曲刚打电话,可电话通着,却没人接。
刚把电话放下,电话却响了。以为是曲刚回话,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来是王永新办公室号码。
迟疑了一下,楚天齐抓起电话听筒,“喂”了一声。
“楚副市长,来我办公室一趟。”听筒里传来王永新的声音。
楚天齐道:“好的。现在吗?”
“是的。”答过之后,随着“啪”的一声响动,王永新声音戛然而止。
楚天齐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点着一支香烟吸了起来,直到吸完整支香烟,才走出了屋子。
来在市长办公室,刚刚坐定,常务副市长彭少根也来了。
扫了沙发上彭、楚二人一眼,王永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俩知道吗?”
彭少根说:“十一月十六日。”
楚天齐接着道:“星期二。”
王永新“噗嗤”一下乐了:“这些我还需要问吗?直接看台历就可以了。我是说今天有什么约定,是什么事到期的日子?”
“约定?到期?”楚天齐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彭少根道:“想不起来了。”
“二位,你们是开玩笑呢,还是真不知道?”王永新脸上阴了起来,“十月十七日,在专题会上,我特意强调‘限期一月破案’,难道你俩都没当回事?”
“市长是说这事呀,我一直记着,还要求城建局务必倒记时计算,只是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主要是这些天总惦记这事,休息不太好,反应也就慢了一些。”说着话,楚天齐还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到现在还有些黑眼圈呢。”
“市长吩咐我一刻也不敢忘,一直督促着公安局破案,只是听到‘约定’、‘到期’这些词,想到一边去了。”彭少根道,“近几天连续出差,整天都是文山会海,整的大脑也反应迟钝,一时出现了短路。”
“是吗?听二位的意思,一直都记着这事,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说到这里,王永新话题一转,“偶尔忘记也情有可原,我不说什么,那么就请二位汇报一下最新进展吧。”
听王永新如此一说,彭、楚二人客气起来,都请对方先讲。
谦让一番,彭少根说了话:“投资商被打案发生后,我极为重视,几次指示市局,一定要做为头等大事来抓,一定要还投资商一个公道,一定要给政府和百姓一个交待。公安局薛局长也高度重视此事,不但对手下干警进行分工布置,还亲历亲为,深入案发一线。就在各项侦破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公安局临阵换将,薛局长被调整到了外地。
新局长到任后,只到过我办公室两次,一次是刚到时的例行拜会,一次是说找到了疑似嫌疑车辆,之后便没有任何汇报。今天我正准备盯问此事,结果接到了市长电话,我就先到市长这里了。”
看到彭少根停下来,楚天齐开始汇报:“成康发生了三次投资商被打案,我很痛心,也很焦急,便责成城建局积极配合公安局破案。尤其自市长约定破案期限后,我更是一催再催,要他们以大局为重,积极为破案提供线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公安局很排斥城建,但城建局都尽最大努力配合。在十一月初的时候,市公安局主要领导进行调整,公安局工作主动性增强,城建与公安的配合顺畅了好多。只是毕竟破案并非城建主业,所以对于一些破案进展,城建局知道的并不具体。我只听说,公安局自曲局长到任后的两周里,案件侦破工作天天都有新进展,处处都有新变化。”
“一个讲没人汇报,一个说不归自己分管,你们这是要推脱责任啊。”王永新脸色一寒,“做为分管领导,你们也太官僚了吧。我当时说的清楚,如果案件不能按时侦破,公安和城建一个也不能跑,都要挨板子。做为分管领导,也应该从中有所感悟才对。”
身为市委常委,被领导批评“官僚”和“推脱责任”,这话也够重的。所幸旁边再没有他人,否则这脸面也真不好看。
王永新接着说:“上次是在政府专题会上宣布期限,这次仍要在类似会上核实此事,政府公务人员做事就要有板有眼,丁是丁卯是卯。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彭少根马上接话:“市长说的对,做事情就应该有始有终,就应该言必行,行必果。虽然我分管公安,但我绝不会护短,如果他们没有按时破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为了警示他人,以儆效尤,完全可以适当加重处罚。做为主管领导,我也要对公安局主官进行训斥,让他深刻理解信守承诺的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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