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办公室。
曲刚在台历上记下几件事项后,随便扫了一眼上面的日期,自语道:“十三号了。”
“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说着话,曲刚坐直了身子。
屋门推开,张天彪走了进来。
进屋后,张天彪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左右看看。
见屋里没有旁人,张天彪径直坐到曲刚对面椅子上,神秘的说道:“曲哥,有个新闻听说了吗?”
曲刚看着对方,不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这么大的新闻,你不知道?”张天彪显得很奇怪。
“张局长每天都是忙一些大事,在你眼里,什么事才算大新闻呢?”曲刚讥诮的说着。
张天彪倒是没有挑理,而是陪笑说道:“曲哥,那事是我做的欠妥,但我对你绝对是忠心不二。今天这个新闻……”
曲刚摆摆手,打断对方:“张局,我手头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工作那么忙,要不先回?”
张天彪岂能听不出对方的意思,但他只是脸上稍现尴尬,便马上说道:“我等着,等你忙完,我再说。”
曲刚没再说话,而是拿出笔记本,随便翻了翻,然后盯着一页内容看了起来。其实他这就是做个样子,就是在晾对方,就是要给对方难堪,因为他对对方有意见。
自从上月初张天彪上演逼宫戏码后,曲刚就对张天彪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他怪张天彪做事前不和自己商量,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也怪对方做事乖张,总是没事找事。
本来曲刚想着通过合作方式熬走楚天齐,并得到对方的推荐,以期和平晋级一把手。他这个想法也是逐步形成的,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因素。也是他综合分析楚天齐这个人,反思最初与其争斗的过程与结果,并考虑自己所处形势而做出的决定。
最初的时候,曲刚对楚天齐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奉。以自己堂堂三十多年的老刑警,怎么能瞧上一个年轻呢?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和自己儿子岁数差不多,而且竟然没当过一天警察。而就是这个嘴上没毛的后生横插一杠子,才让自己十拿九稳的晋级之梦破碎。曲刚又怎甘心寄于此人之下,又怎甘心任其吆来喝去?所以他要给这小子下马威,要赶走这小子,让这小子知难而退,把局长位置让出来。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本来自以为收拾对方就是小菜一碟,谁曾想老鹰还真让小家雀啄了眼。在一次次主动发起的进攻中,曲刚不但一次都没沾到便宜,而且还连连败退,权力受限好多。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服,认为那小子侥幸,认为那小子运气好。
可是后来,曲刚的看法慢慢变了。他发现楚天齐这个小年轻,虽然没当过一天警察,可是对于警察的好多业务并不完全陌生,甚至在有些方面还知道的挺多。不但如此,这个小年轻还有好多出乎自己意料之处。仅仅从政四年,这小子做事竟那么老到,酒量就那么惊人。尤其那甩手三枪的水平,连自己这个摸了半辈子手枪的人也自愧不如。
既然斗不过,那就暂时忍一忍,让一让。在忍让的过程中,曲刚发现,这个楚天齐也并不是咄咄逼人,相反还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和尊重。这小子不得了,既有城府,也有胸怀,说不准还有什么过人之举,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后来,当曲刚知道周仝是楚天齐党校同学,也知道周子凯和楚天齐是忘年交后,他意识到,楚天齐在暗地里肯定还布了许多局,只不过是自己看不出来而已。
在今年,曲刚还发现,县长牛斌也靠不上,也许关键时刻还会把自己一脚踢开。与其混到那个地步,不如及早提前自救,于是他找到了自认最好的办法,与楚天齐合作。果然,在配合楚天齐工作期间,他尝到了甜头,不但被重用,有些权利也回来了。可就是这个张天彪老是给自己生事,总是挑衅楚天齐,让曲刚不得不多次给其擦屁*股。
一开始的时候,曲刚认为张天彪那就是因为性格太直,和自己当初一样,心里别不过那道弯来。可这次张天彪竟然利用“公务回避”逼楚天齐,而且向自己解释的理由也很牵强,这让曲刚不得不怀疑。怀疑以前对张天彪看走了眼,怀疑张天彪可能搭上了别人的船,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只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所以他既没有彻底和张天彪闹掰,但却也没给张天彪留情面,总是对对方冷嘲热讽。
见曲刚半天不说话,而又总是盯着一页内容看,明显就是要晾自己,而且还不知道要晾到什么时候。于是张天彪“嘿嘿”一笑,伸手合住了对方的笔记本,嬉皮笑脸的说:“曲哥,看的时间太长了,休息一下,还是听我说说那个大新闻吧。”
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自己总给张天彪打圆场,可张天彪竟然不领情,对自己还冷嘲热讽。现在自己给他脸色,他竟然态度好的出奇,看来人就不能惯。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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