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俊琦睡着时间不长,就被噩梦惊醒了。
在梦里,楚天齐满脸冷默,挽着一个女孩儿走了。宁俊琦没有看清那个女孩的面貌,一会儿觉得对方既像岳婷婷,一会儿又像欧阳玉娜,再一看又变成了柳文丽,很快又成了何佼佼,竟然看着还像王晓英。宁俊琦在后面拼命的喊“天齐,你去干什么,她是谁?”楚天齐头也不回的答道“陪她过七夕”。
楚天齐和那个女孩走了,宁俊琦只得以泪洗面,在后面呼喊着“楚天齐”三个字。
很快,楚天齐又出现了,但此时的楚天齐已经浑身是血。宁俊琦又是急得大哭,怎么喊他,他也不吱声。只到他的身影消失,空气中才传来他无助又凄惨的声音:“救我,救我。”她急的大喊:“天齐,你怎么啦?你在哪里?我去救你。”
嘴里喊着楚天齐的名字,宁俊琦醒来了。她放眼看去,四周一片漆黑,耳畔想着“滴滴嗒嗒”的声音,那是外边又下雨了。刚才的梦是那样真实,真实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他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也打湿了大片的枕巾。宁俊琦没有去擦拭满脸的泪水,就任由它继续流淌着。
宁俊琦喃喃着:“天齐,你怎么了?你在哪?”她此时心中烦乱不已,同时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他遇到什么事了。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楚天齐,见到他。那怕就是他和别的女孩在过七夕,她也要找到他,这种折磨太难受了,难受的她根本就不敢闭上眼睛。
就这样,宁俊琦大睁着两眼,耗到了天亮。她身上几乎没有一丝力气,但她必须起床,今天可是星期一,离开单位将近一个月,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再说了,她还必须要找到他,无论他在哪里。
刚吃完早饭,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冯俊飞就来了。宁俊琦只好放下手机,示意他汇报工作。冯俊飞打开笔记本,开始汇报起来。
宁俊琦一个来月没在乡里,乡党委工作是暂由乡党委副书记、乡长冯俊飞主持的。为了体现自己主持工作的不容易,为了表示自己在主持工作期间所做出的成绩,冯俊飞一条条的一共说了二十条。冯俊飞不光讲了事情的结果,好多方面更是事无巨细讲了过程,最后总还要以“征求书记指示”为名,让她给自己一个评价。
面对冯俊飞的喋喋不休,宁俊琦是不胜其烦,中途曾试图转换话题,可冯俊飞又都能迅速接上原来的话茬。宁俊琦也奇怪,奇怪今天冯俊飞怎么思维这么敏捷,记忆力怎么这么强大?直接打断的话,太不礼貌,也容易留人话柄。于是,宁俊琦就只得应付的说着:“嗯,可以,不错。”
虽然宁俊琦心中时刻担心着楚天齐,虽然她看似在应付冯俊飞,但并不表示她对工作不负责任。她是在等冯俊飞尽快汇报完,然后会让冯俊飞把汇报内容留一份给自己,并说上一句“我先看看再定”,从而避免因自己分心,而有什么遗漏。
听到冯俊飞又提了一个问题,宁俊琦机械的回答:“嗯,可以,不错。”
“书记,那您是同意了?好,我这就去安排。”冯俊飞说着站了起来,并把一份打印件递给了宁俊琦,“书记,这是我刚才汇报内容,请审核。一会儿在会上,有些事情我还会讲到。”说完,走了出去。
只到冯俊飞走出了屋子,宁俊琦才反应过来:刚才冯俊飞是说要开党委成员会,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自己可是急着要找天齐呀!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反悔吧。
看着紧闭的房门,宁俊琦急不可耐的拿出手机,拨打起来。她把手机紧紧捂在耳朵里,期盼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可手机里依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再打,还是这个回答。
直到十点钟,宁俊琦也没打通那个号码,可现在已到开会时间了。
坐在会议室,宁俊琦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开会上,满脑子都是“楚天齐”三个字。今天的会议由宁俊琦主持,但她直接让冯俊飞提出议题。好不容易,所有列出的议题都进行完毕了。
宁俊琦正要象征性的做一个总结,冯俊飞却继续说道:“刚刚接到县委一个通知,要求我们在本周四下班前,把增补党委成员的推荐名单报上去。事情紧急,我们就现在议一议吧。书记,您说呢?”
冯俊飞的这个提议,就不在他给宁俊琦列的那个提纲清单上,至于他说的“刚刚接到通知”,宁俊琦根本不信。但对方既已当众提出,她也只得说道:“好吧,先初议一下。”
“我推荐蒋野同志。”冯俊飞急忙接话道,“蒋野同志参加工作已经……”他开始长篇大段的介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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