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空中欲接过丝帕的手慢慢无力,垂了下去,身体亦不受控制,向一方偏倒。颜玦手中的油纸伞飘然落地,凛冽的寒风将伞吹得越来越远。
怀中的女子,身上滚烫得厉害,似烈焰一般。颜玦眼眸轻闪,将她背在身后,顶着风雪缓步前行,在白色的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风灯柔和的光晕,为颜玦倾城的容颜渡上一层金辉,在这寒冷的夜里,给他添了几分温暖。
迷迷糊糊间,淡淡的梅香萦绕在四周,扶桑吃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热,像烧沸的开水。
昏昏沉沉间,她难受地皱起眉头,张了张口想说话,可喉咙却干哑得厉害,让她吐不出半个字来,身下微微的颠簸让她飘忽的意识逐渐回归。
颜玦在背她?扶桑微诧,本想从颜玦身上下来,可全身的力气却像被抽光了似的,她发现自己现在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路径越来越偏僻,前方有大片的红梅迎雪傲放,暗香疏影,穿过梅林,扶桑忽觉眼前的一切极为熟悉,木块相连的木桥,桥下的湖面在寒冬下凝结成冰,湖中古木参天的大树苍翠欲滴,对了,这里是上次见到颜玦的地方。
过了木桥,再往前几步,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简雅的宅院,颜玦向守在院前的內监吩咐了几句,随即踏进宅院,院内的正对面修建着一面影壁,上面绘着清雅的梨花,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厅堂暗红色的扇门紧闭,只有菱花木窗微微敞开,走上游廊,没一会儿,颜玦来到东厢房前,推开扇门,他将病中的扶桑轻放到床榻上,在扶桑背后垫了一块软枕,让扶桑靠在床头,随即细心地为扶桑掖好被褥。
绿衣宫女用茶托端着青釉茶壶,得到颜玦的应允后,才跨入房内,将茶壶放到桌上后,她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颜玦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随后走近扶桑,坐在床沿,将茶杯递到扶桑唇前,扶桑神色微变,可还是喝下杯中的白水,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太医在內监的带领下来到东厢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沈长生心里很是讶异,他未曾想到內监风风火火的找他,竟只是为一个宫女诊治。
更为惊讶的是颜玦竟然带着女子来他居住的地方,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实在是很好奇。
身侧传来一道慑人的目光,沈长生大惊,立即压下心底的好奇,慎重的为扶桑号脉,开完药方,立即有內监接过,他心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急急起身告辞,他可不想得罪颜玦。
半柱香后,扶桑接过颜玦手中的瓷碗,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低头将碗里棕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浓重的苦味在她嘴里蔓延,她却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谢…谢…。”扶桑极力说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让她皱了皱眉。
颜玦眉眼动了动,唇角噙着一丝笑,话里带着点点玩味:“我有什么好谢的?你的清誉…嗯…被我毁了。”折扇轻摇,眉梢魅惑无限。
扶桑微顿,她知道他的意思,的确,这宫中流传得最快的就是各种消息,否则她今夜怎会‘巧遇’颜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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