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子,有事做下再说,在这嚷嚷什么。”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李天远一眼,这哥们个头长高了,脾气也跟着见涨啊,不过看了李天远和谢轩身上穿的衣服后,秦风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异色。
这会正值四月份,石市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是穿两件衣服的季节,而李天远还穿着件破单棉袄,显得有点落魄。
而谢轩穿的也不怎么样,一件半旧的羽绒服套在身上,紧绷绷的很不合身,估计是几年前的衣服又翻出来穿的。
秦风是知道谢轩家境的,这小子家里即使没有上亿的资产,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在狱中的这两年,他可是没少给自己送东西。
所以在看到两人稍显落魄的样子后,秦风也愣住了,因为小胖子半年前探视自己的时候,还吹嘘着要开最牛逼的车子接自个儿呢。
“走吧,先去吃饭。”虽然心中好奇,秦风嘴上却是没说什么,这里距离管教所实在太近,秦风也怕胡老大再来追自个儿。
这座前身是监狱的少管所是建在市郊的,去城里只有一班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秦风几人来到了一个门口有保安的小区。
在九七年这会,只有在南方发达城市才有物业的概念,从这个小区门口那些穿着制服的保安身上,就能看出这应该是石市比较高档的住宅区。
看门的保安似乎认识谢轩,摆了摆手就让几人进去了,跟着谢轩七拐八拐的,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了一座小高层的十二层。
“风哥,这是石市最高档的一个高层建筑,是整个石市第一栋带电梯的住宅楼。”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谢轩给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风介绍一下,不过看他的脸色,却是丝毫没有住在这种高档小区高兴的样子。
“这就是石市最高档的小区?”打开门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秦风算是明白了。
房子倒是不小,四室两厅,足足有两百平方米,站在阳台上,更是一派环山抱水的景色,从风水学上来说,这是一处适宜住人的风水宝地。
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房子却是一处毛坯房,水电虽然都通了,但那入眼所看到的水泥地板和墙壁,却怎么都不像是住人的房子。
房里的家具,除了在客厅正中摆了一张桌子之外,就地上两张床垫了,甚至连椅子都没一张,从床垫中间地上铺着的报纸能看出来,这哥俩似乎都是坐在床垫上吃的饭。
“风哥,对不起,今儿委屈你了,咱们凑合吃点吧,等明天我拿到了钱,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李天远从床垫一头拿过一个塑料袋,打开之后,将一只烧鸡和几个卤菜拿了出来,而谢轩则是摸出了一瓶烧酒,是那种监狱厨房烧菜用的最劣质的白酒。
“你们哥俩,怎么混成这样了?”
说老实话,秦风虽然之前就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看到眼前这情形,心中还是感觉诧异万分,他能看得出来,这哥俩拿出的这点酒菜,应该也是花了很大心思了。
“风哥,这事,说起来还都怪我。”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低下了脑袋,张罗着将地上的那些卤菜都给打开,说道:“咱们边吃边说吧,我留下来,也就是想见见风哥你。”
“酒瓶给我吧。”
看见李天远拿着那瓶酒往嘴里塞,秦风伸手抢了过去,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错,瓶盖悄无声息的落入到了掌心里。
“看到了没,李老大,我说等风哥出来吧!”见到这一幕,李天远和谢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谢轩更是一脸兴奋的神色。
秦风在地上的三个碗里倒满了酒,说道:“行了,别打哑谜了,快点把事情说说。”
“是这样的,风哥……”谢轩拿起地上的那碗酒一口喝下了肚,两年多没见,他身上的公子哥做派早就没了,倒是多了一股子江湖味道。
随着谢轩的讲诉,秦风这才知道了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
原来,李天远出狱之后,的确听从了秦风的话,拿着谢轩写的条子,找到了谢轩父亲谢大志的公司。
而谢大志也很给面子,花钱让这个儿子的狱友去考了驾驶证,在公司里开车,工资待遇都很不错,这种凭本事赚钱吃饭的日子,李老大过的十分舒心。
大半年之后,谢轩也出狱了,虽然经历了牢狱之灾的他稳重了许多,但怎么都不肯再上学了,也去家里的公司帮忙。
看到儿子懂事了,谢大志也很高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呗,他本人就小学毕业,对文凭看得不是很重,儿子愿意经商接管家里这一摊子,他正巴不得呢。
于是谢大志就带着儿子做起生意来,而且刻意的带他去到一些场合,想让他多长点见识,也给儿子积累一些人脉。
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中,谢轩居然遇到了曾经被自己羞辱过的那位女同学,其实谢轩是想道歉的,在管教所里呆了一年多,谢轩也明白了很多事。
但是谁知道没等谢轩开口,那女孩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像见鬼似的转脸就跑。
只是谢轩怎么都没能想到,女孩这一跑,却是给他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女孩的父亲,此刻早已是石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了,当时他也在那个商业活动现场,当搞清楚女儿哭泣的原因后,局长大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虽然嘴上安抚女儿说是谢轩已经受到了惩处,但作为一个父亲,压抑在心中一年多的怒火却是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当时就带着女儿离开了活动现场。
这世上不乏喜欢揣摩领导心思的人,尤其是官场中人,局长大人这一离开,自然有好事者去打听怎么回事。
石市的圈子并不大,这一打听众人就明白了,原来是谢大志的儿子,曾经对局长的女儿耍过流氓!
联想到局长大人走时的怒色,有些人就动了心思。
领导是因为你谢大志不开心的,如果你谢大志要是倒霉了的话,想必局长大人的心情就会变好的,领导心情好了,这下属不也就有了进步的希望了嘛。
所以在那次活动之后,谢老板似乎走了霉运,好多事情都变得不顺了起来。
先是工商税务的来查账,这年头做生意的,有几个账目清楚的?
一查之下,谢大志公司的帐居然有上百万的窟窿,如果不是谢老板见机的早,连补税带送礼花出去了七八百万,怕是他早就被检察院传讯进去了。
这查账的事情还没完,公安局又找上门来,说是要调查谢大志前几年做进出口贸易时涉嫌走私的事情,缘由就是谢大志的公司没有进出口权。
天地良心,在九二年前苏联解体的时候,谢某人也不过就是个随着北上大军去俄罗斯淘金的个体户,那会去俄罗斯的人,就没听说哪个有进出口权的。
开国的那位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凡事就怕认真,尤其是政府认真起来,那绝对不是人力可以相抗衡的。
谢老板在石市的商业圈里也算是个人物,但放到官场上,真的不算什么,随便一个小科长,都能拿捏的他求爷爷告奶奶。
在看守所里关了一个月之后,谢大志的事情也被调查的清清楚楚,走私说不上,但偷漏的税款,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局长大人因为顾及影响出来说了句话,免掉了谢大志的牢狱之灾,但那笔数额庞大的罚款,直接就让谢老板这些年辛苦赚的钱都上缴了国库。
俗话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眼见谢老板走了霉运,这落井下石的人着实不少,往日里做生意从谢大志那里周转过钱而且还没还的人,都变得人间蒸发了。
东挪西凑,又把石市的两栋别墅全都卖掉,谢大志才勉强交齐了那笔钱,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也让他看清楚了世态炎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大志除了公司破产之外,不动产还是有一些的,尚不至于沦落到没饭吃的地步。
但是有那位局长大人在,谢大志清楚,他在石市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如果哪天局长大人再不高兴,那可就不是倾家荡产的事情了。
念及此处,谢大志决定举家搬迁到他还有些业务的津天市,那里等于是在天子脚下,相信那位为了自己的仕途考虑,也不会追过去赶尽杀绝的。
只是谢大志没想到,儿子居然不愿意走,说是要等什么风老大出来,这让谢老板差点没气吐血,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将这逆子给射到墙上去呢。
一怒之下,谢大志带着妻子和老父亲离开了石市,除了扔给谢轩一栋没装修的房子钥匙之外,却是一分钱也没留下。
“等一下……”
听到这里,秦风不由打断了谢轩的话,开口问道:“谢轩,你爸的公司倒闭了,人也走了,你和远子怎么生活的?”
“李老大去火车站扛包了。”
谢轩看了一眼李天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去文华巷摆摊,运气好的话,每天也能赚点。”
“摆什么摊?卖什么东西?”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他记得初见这小胖子的时候,整个就一二世祖,没想到他居然能拉下脸面去摆地摊?
“嘿嘿,就是给人占卜算命,蒙骗俩小钱。”
谢轩嘿嘿笑了起来,无不得意的从那像是百宝箱的床垫上拿出一件八卦袍子,往身上一套,面色肃然的说道:“这位大哥,我看您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想必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吧?
不过,您这印堂红中带煞,几天之内必有一场劫难,如果不化解的话,怕是要连倒霉三年!”
小胖子将这身行头披在身上,说起话来到真是有模有样,这先褒后抑,即使让人听了也不会老拳相向,如果真被胖子说中的话,免不得就要花钱消灾了。
“我说,你和谁学的这一套啊?”秦风先是一愣,继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风怎么都没能想到,谢轩居然会去干外八行中算命这一行当,而且还说的有几分路数,如果秦风不是深谙里面的门道,怕还真是要被他给蒙住。
“我爸是个老封建,家里都是这些书,我看着比课本有意思,就学了点。”
谢轩得意的笑了起来,虽然是靠着坑蒙拐骗养活的自己,但相比以前伸手问父母要钱,谢轩活得却是要踏实很多。
三个月前母亲偷偷的来看谢轩,塞了五千块钱都被他给打回到了母亲的银行卡上,出于对父母的愧疚,谢轩想完全靠着自己生存下去。
不过像这种骗人的把戏,往往是三天也开张不了一次,他们的生活主要还是靠着李天远在火车站搬货,每天都能赚个温饱。
“远子,辛苦吗?”
秦风转脸看向刚喝了一碗酒浑身燥热脱掉了衣服的李天远,在他的肩头上,赫然有一片血红的印记,那是重物压挤之后留下的痕迹。
“辛苦到是没啥,妈的,那地方居然有人欺负老子,都是出力气的,还有人想当老大,每天收我们十块钱!”
听到秦风问到自己,李天远的眼睛红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风哥,你出来正好,明天咱们就去货场,好好教训下那帮孙子,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谢大志的公司倒闭,李天远自然也就失业了,他原本又找了个开车的工作,只是运气不大好,上班第一天就把人给撞了。
如此一来,李天远不但工作丢掉了,这一年多赚的那点钱,也都赔了医药费,口袋比脸还干净,而那会谢轩的算命摊子还没盈利,哥俩那会真是吃饭都成问题了。
李天远到是动了回学校敲诈小学生的念头,可是想想秦风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去货场当了搬卸工。
“远子,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出来不要再打架了吗?”
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天远,秦风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说不让你打架,而是要看打架之后有没有好处,你即使干翻货场的那些家伙,无非就少交十块钱,这生意不划算。”
“对,风哥说的对,打打杀杀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要我说,风哥你和李老大都到文华街来,咱们把那里的死老头都赶走,这算命也要年轻化啊!”
“你那技术含量也不高!”
秦风给谢轩泼了一头的冷水,“你小子运气好,没遇到横的,不然早把你那张嘴给打肿了,看你拿什么去骗人?”
算命这一行,是除了小偷之外最容易挨揍的,正应了祸从口出那句话,试想您要是拉着一大姑娘说他生了几个儿子,一准会被那姑娘他爹打的满地找牙的。
“风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干什么去?”
酒劲上涌,李天远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要不然咱们去找聂元龙那小子吧?听说他老子做古玩生意发了财,整天开辆破车在城里转悠,风哥,咱们把他给绑了怎么样?”
“绑架?你管教所没呆够吧?”
秦风摇了摇头,他这会心里也有些烦躁,因为他虽然交代李天远出狱后不要乱来,但并不是现在就想着将他带在身边的,更何况还有谢轩这个变数。
按照秦风的想法,他出狱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寻得妹妹和父母的下落,但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怕是面前这哥俩早晚又要折进号子里的。
“聂元龙家里在做古玩生意?”
秦风摸了摸刚刚长出了胡子渣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小胖,你的摊子不用摆了,远子,你明儿领了钱也不用去了,到时候陪我好好在石市逛逛!”
“去逛街?”
小胖子不知道秦风打的是什么主意,苦着脸指着报纸上的酒菜,说道:“风哥,我前天赚的钱,可都变成这些了,明儿不出摊就没饭吃了。”
“饿不着你,我这还有点钱。”
秦风将自己身上的那一千多块掏了出来,想了想收起了五张大票,说道:“相信我的话,就啥都别问,明儿跟着我去转悠就成!”
“风哥,我信你!”
秦风话声未落,李天远在一旁拍起了胸脯,想当年秦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敢越大狱,而且还差点成功了,现在过了好几年,还不知道会妖孽成什么样子呢。
石市是冀省省会,为全省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科技、金融和信息中心,是人类文明开发较早、文化底蕴十分深厚的地区。
白佛口文化、中山国文化、西商文化都发源于石市,造就了令世界为之瞩目的文明,由于其交通便利,自然资源丰富,也迅速成为了华北平原的一颗明珠。
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古城,相对而言,古玩市场的生意一向都是非常好的,尤其近些年来中国艺术品在国际投资市场大热,连带着国内的古玩市场也兴旺了起来。
在石市的白佛街、红旗街等地,相继建立了好几个古玩市场,每到周末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一些拿着放大镜小电筒来此淘宝的人们。
“风哥,这地都是那些老头子来的,咱们来这里干嘛啊?”
走在白佛街古玩市场中,李天远有些不耐烦了,刚才他看到有个玉雕的貔貅不错,想拿在手中看看,却是被那摊主盯贼一般的给盯上了,让李天远浑身的不自在。
不过李天远也没说错,这会央视的鉴宝节目还没出来,尚未形成后世那种全民淘宝的热潮,此时古玩市场的兴旺,只是在那些特定的圈子里。
而现在搞收藏的人,也大多是一些有点经济基础的中年或者是退休的老年人,秦风三个小青年在这里晃荡,的确有些招眼。
“李老大,你这就不懂了,这儿玩的是眼力,您要是能捡到漏,说不定一个玩意儿就能赚到万儿八千的。”
人有钱了就要追求品位,在谢轩老子还没破产的时候,也想玩点高雅艺术,可没少在古玩上花钱,虽然买的大多都是赝品,但谢轩到是懂点里面的门道。
“你就扯吧,那会老板也没少买东西,后来不都被鉴定成假的了?”
李天远闻言撇了撇,谢轩提到这茬,他到是想起来了,有一次谢大志让他去接一位什么鉴定大师到家里,好茶好酒招待了一番。
但当那位大师走的时候,谢大志的脸都黑了,买了满屋子的玩意儿,就没有一件是真的,气得谢大志将那一屋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远子,小胖说的没错,这东西考究的就是眼力……”
看着身高体壮的李天远站在自己身边,的确是有些扎眼,秦风开口说道:“远子,你不喜欢逛就去门口等我们吧!”
“行,风哥,我在出口那里等你!”
听到秦风的话,李天远乐了,转身跑到古玩城市场门口,点了根烟蹲那里抽了起来,在这里看马路上的美女,也比陪着秦风逛街来的舒服。
李天远走后,秦风逛的愈发细致了,几乎在每个地摊都会停留下来,从玉器到青铜器钱币,和那些老板扯上半天。
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但秦风拿起每件东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那些老油子们往往都被秦风说的哑口无言,没多大功夫,秦风手上脖子上就戴满了各种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儿。
“风哥,您还喜欢戴这些东西?可……可这些玩意都是假的呀!”
看着秦风脖子上的象牙雕珠链和手腕处的小叶檀手链,谢轩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秦风在说出这些都是假东西之后,还会花钱将其买下来?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贵,加起来也就是三五十块钱,不过谢轩是知道的,在给了他们五百块钱之后,秦风那兜里一共也就剩下六七百块了。
“是假的没错,不过做工还行,不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秦风闻言笑了笑,随口说道:“小胖,那聂家主要做哪方面的古玩生意啊?是字画玉石,还是陶瓷青铜器?”
“听说是做玉石的吧?我听李老大说过一次,他们好像在新僵买了个什么玉矿。”
谢轩进少管所的时候,聂元龙已经出狱了,他也是后来从李天远口里听到一些关于聂家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玩玉石的?”秦风点了点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随后他在各个摊子上逛的时候,注意力明显的关注在了各种玉石物件上。
古玩街上的卖家一般都是分为两种,一种是摆地摊的,拿张报纸一铺就算是开张做生意了,这种成本很低,只需要每天交个五块钱的市场管理费就行了。
这种卖家,摊位上摆的往往都是一些古代钱币或者是玉石挂件,上面大多都沾着泥土,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
而第二种卖家的投入成本则是要大了很多,因为他们是店铺式经营,每月都要向市场交付水电以及租金。
这些店铺式经营的古玩分类很细,有专门卖字画的,有专门卖玉石的,里面摆放的东西在灯光的投射下,显得异常精美。
当然,店铺里面的物件,那价格也是令人咋舌的,看上去和外面无异的一个小玩意,售价却是要比地摊上的高出成百甚至上千倍。
走了一圈地摊之后,秦风就开始逛那些古玩店了,不过古玩店老板们的态度就要比地摊老板差的多了,抬头看到是俩小青年,压根就不带搭理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从一家古玩店里出来后,谢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风哥,他们这样做生意,能赚到钱吗?”
做生意讲究的是开门迎客,那些店铺的们到是开着的,只是老板们完全将他二人当成了空气,谢轩骨子里还有些少爷脾气,顿时受不了了。
“小胖,做古玩这一行当,往往都是三年不开张,但开张就能吃三年,而且开店的都会积累一些老客户或者藏友,靠零售根本就不赚钱。”
看着谢轩愤愤不平的样子,秦风笑了起来,说道:“要不……你去找远子,我再逛一会就出去。”
让秦风有些诧异的是,谢轩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风哥,我陪您,跟着您涨知识。”
“到是比李天远更适合吃这行饭的。”
见到谢轩居然一下子静了下来,秦风不由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多看、少说、牢记”这六个字,向来都是古玩行里的金玉良言。
在解放前的时候,古玩这一行当,也能算是外八门,因为不管哪个古玩店或者是当铺,总脱离不了一个“千”字。
制假的古玩商总是想以假乱真的将东西卖出去,而店铺自然也不想收到假货。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离奇的故事时有发生,当然也少不了千门的那些老骗子们在其中兴风作浪,甚至有些店铺就是千门中人开的。
和传统生意不一样,开古玩店,最重要的不是资金人脉货源渠道,而是眼力,因为不管是买还是卖,一旦打了眼,那损失可就大了。
解放前的时候,不管规模大小的古玩店,都会有个大掌柜,其地位比东家都只高不低,很多甚至还占有一些店里的干股。
有掌柜的自然就有学徒,但那时的学徒,只能看不能问,不是收下的弟子,掌柜的是不会教给他们任何东西的,想要学本事,就只能平时多观察。
谢轩的性子虽然跳脱,但眼力介却是要比李天远强太多了,最起码在刚才的讨价还价中,谢轩说着一口地道的石市话,还真是帮秦风省了一些钱。
见到谢轩的表现,秦风到是动了几分将他带入行的心思,因为按照师父的说法,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一行在日后将大有所为!
现在的秦风,早已不是当年开个废品收购站就能心满意足了的秦风,那也太对不起他心中所学了。
秦风熟读三国,最不喜欢的却是诸葛亮,那哥们整个就是被活活累死的,秦风现在却是想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有了这个心思,秦风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将古玩行的一些门道,有意无意的灌输给了谢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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