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众人大跌眼镜的第二件事则是出在于承恩身上。
在此次皇帝弃城东奔的过程中,于承恩毫不疑问的应当是居功至首,无人能及。即按韦敞这样智计之臣的猜测和臆度,这位立有救驾、护驾大功的神鹤军监军使至少也会跻身相位,说不准还会步李进忠的后尘,成为第二位封王的宦者。
可待到皇帝的旨意颁下,于承恩这个名字前挂着的一长串新职衔使得满朝的文武群臣顿时感到摸不着头脑了。于承恩获得的新职衔竟是知国子监事、宫苑使、闲厩使、五坊使、宫市使兼神鹤军监军使。唯一尚在众臣意料之中的是于承恩被皇帝赏赐下了郑国公的高爵。
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官职啊!
知国子监事,换言之,就是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的代理长官,除了督促一干官宦子弟的学业外,可以说手中连半点像样的权力都没有。
宫苑使是摆弄花草的差使,闲厩使是牧马的差使,五坊使是陪着皇帝娱乐,架鹰养犬的差使,而宫市使则是掌管宫中集市的差使,所有这些差使都有一个共同的名称,唤做杂差。也就是正经差使之外的差使。
于承恩在陕州好容易捞到了一个可以在官场翻身的机会,到头来却只得到了这些个零零碎碎、出力不见好的差使,莫非皇帝仍记恨着他曾攀附张皇后的旧怨,有意拿这些个边边角角的差使来糊弄他?
当封赏于承恩的这道诏旨颁下后,满朝上下几乎不一例外地认定,于承恩就是替皇帝拉磨的那头驴,如今虽还未到卸磨杀驴的时候,也离那一天的到来也已经不远了。
于是,于承恩在获得了一连串的职衔后,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登门道贺。只有得到皇帝二次启用的新任中书令裴百药和新晋宰相韦敞差人向他送来了贺礼。如此看来,即使于承恩有意在府中摆上一桌烧尾宴来答谢同僚,都难说会有几个人前来赴宴了。真所谓是世态炎凉,一眼洞穿哪。
没有几天,新任知国子监事于承恩便来到位于皇城外务本坊内的国子监走马上任了。当他从年过七旬的老祭酒手中接过官印,准备登台为浩劫后仅存的,零零落落的不足百位监中学子们上第一堂课时,却突然传来了皇帝亲率十岁以上皇子驾临国子监的消息。
更令人莫名惊诧的是,皇帝此来不仅仅是为了要替新到任的于承恩撑门面,长脸面,还煞有介事地率领着裴百药、韦敞两位朝中宰相,以及包括睦王李启在内的七八个已封王,尚未赴各地就藩的年长皇子,认认真真地当了回学生,要于承恩讲堂课来听。
于承恩早年虽在东宫陪伴喜好文才的太子(当今皇帝的父亲)多年,粗通文墨,却不敢当着老祭酒、裴百花、韦敞等诸多饱学之士的面儿胡言乱语,稍作推辞后,上得台来,遂为众人讲了一段《易经》。(未完待续。)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