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二先生一身青衣,五缕黑须飘摆身前,容貌古奇,仙风道骨。手捧一卷镜花缘,见顾天佑走进,合卷便道:“真圣人宁可湿衣,不可乱步,李家这位汝珍先生所言真深得吾心。”
顾天佑没看过这本书,却也知道这书是来自地表世界的。心中暗自惊讶,不确定这位已达圣境的大人物跟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陈白芍接着说道:“顾先生骤逢奇事,心湖不乱,信步从容,正合了这句话的意境,故此老朽才有这一句感慨,老朽陈氏白芍,因行二而被同辈称作二先生,请先生过来是有一件小事相托。”
听这意思,这老头并不知道自己听到看到他破了释迦教主的佛光结界与那贼秃讨价还价的事情。顾天佑心下稍安,只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微微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陈家来的前辈,晚辈就是化外野人顾天佑,不知前辈召唤有何见教?”
陈白芍眸中放光,笑眯眯看着顾天佑,道:“释迦教主的佛光结界下,至圣以下者如无奇宝灵阵护身,必定浑噩难明,心绪难通,任人宰割,就如先生那几位朋友一般,除了那玉虚门下的小道士有玉虚灵宝护身外,余者个个都是如此。”微微一顿,又道:“这佛光结界非同小可,那小道士纵然有顶级的真灵宝玉护身,却也仅能保有三分神智,而你却似乎并不受影响,老朽在先生身上未发现任何灵宝气息,这可真是奇哉怪哉。”
顾天佑修为虽浅,但有了身化天道的神通后,已具窥破世间万千虚像的本领。佛光结界虽强,却蒙蔽不了顾天佑的感识。只是这混沌元界乃是顾天佑身上最大的秘密,没有把握装进来的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告之。
不说也不妥,人心隔肚皮,虽然明知道这位陈家三圣没有恶意,却难保他在知道真相后还会如此。若是刻意隐瞒,反而更容易让人多心。脑子里略作思索,忽然想起在离开大日龙城的时候遇到神佑军陈辉的事情,道:“其实是因为晚辈自幼服食了一种灵根仙草,修为虽浅,五感六识却要比一般人坚韧许多,虽然看不破佛光结界,但是却能不受其影响。”
“原来是这样。”陈白芍微微额首,道:“那多半就是五德灵根了,你可还记得之前曾送给一名神佑军百夫长几根这种灵根仙草的事情?”
顾天佑故作恍然状,道:“原来前辈是为此事而来。”
陈白芍笑了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又道:“不过也不全然是,老朽此来一是为了却一段因果,二却是有一事相托。”
顾天佑诧异道:“荥阳陈氏一门二圣,您是前辈高人,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白芍道:“老朽有一玄孙女,误入歧途,追随那顺天道首天道祖师楚云瀚,流落大西洲已三年有余。”
“这个我恐怕爱莫能助吧?”顾天佑打断回绝道。
陈白芍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方形小盒,放到桌上,推到顾天佑面前,道:“这是一枚还天再造丹,药力虽然比不得五德仙草,但功效对于你这种还没跨过八品门槛的年轻人而言却是最合适不过,在震旦元界内售价为五方超品灵玉,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又道:“你先别忙拒绝,这只是送予你筑基的。”
又从怀中取出一面玉牌,放在木盒子旁边,接着道:“这个是陈氏行商的印信,凭此信物可以在天下间任何一家陈氏店铺中提现,只要不超过五十方上品灵玉??????”
“您究竟是想我做什么?”顾天佑不耐听下去,打断道:“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事儿我是爱莫能助。”
陈白芍一笑,指了指外面,道:“你爱莫能助,那边的小道士却是顺天道的重要人物,老朽相信只要你跟他一起,迟早能遇到我那糊涂孩子。”又道:“若我没看走眼,那小道士便是出身李氏,在玉虚天机阁卧底多年的顺天道门徒。”
顾天佑想不到野鹤竟被他给认出来了,料知抵赖不掉,只好问道:“遇到了又如何呢?”
“若是遇到了就把这信物交给她,告诉她,折腾够了就回家来,别怕连累人,天塌下来有老祖给她撑着呢。”陈白芍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被楚云瀚的妖言蛊惑,傻兮兮去搞什么革命,还折腾到大西洲这种我们不方便去的地方,她从小便是老祖亲手带着的,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生活的苦,走的时候身上没带多少盘缠,老祖每每思及都很是忧心啊。”
“就只是送个东西?”顾天佑确认了一下,又问:“你们为什么不能去大西洲?”
陈白芍道:“这是神国和大西洲联邦之间定下多年的规矩,等你以后到了一定级数时自然就会知道。”
顾天佑问道:“住在海港贫民窟里的那位用剑的老人家您可认识?”
陈白芍道:“剑帝张擘巽,轩辕三圣当中的剑圣张擘亓的亲弟弟,惊才绝艳,曾经号称天赋尤胜乃兄的绝世人物。”
顾天佑道:“他一去无踪,却丢下了一个大麻烦,那个川普身上有伤,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好像也不灵光了,您既然跟他是故交,可不可以替我收留下这个人?”
陈白芍笑道:“如果可以,我又何必放任老友在那里吃了那许多年的苦?”怕顾天佑不理解,又补充了一句:“陈氏的根基在震旦神国,虽然我和张擘巽同窗多年,又曾同殿称臣,交往颇深,却也不好得罪张家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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