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去世了,恨我的人,翩翩起舞,爱我的人,眼泪入露。
第二天,我的尸体头朝西埋在地下深处,恨我的人,看着我的坟墓,一脸笑意,爱我的人,不敢回头看那么一眼。
一年后,我的尸骨已经腐烂,我的坟墓雨打风吹,恨我的人,偶尔在茶余饭后提到我时,仍然一脸恼怒,爱我的人,夜深人静时,无声的眼泪向谁倾诉。
十年后,我没有了尸体,只剩下一些残骨,恨我的人,只隐约记得我的名字,已经忘了我的面目,爱我至深的人啊,想起我时,有短暂的沉默,生活把一切都渐渐模糊。
几十年后,我的坟堆雨打风吹去,却只剩下一片荒芜,恨我的人,已经把我遗忘,爱我至深的人,也跟着进入了坟墓。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彻底变成了虚无与过去。我奋斗一生,拿不走一草一木。我一生执着,带不走半分虚荣爱慕。
今生,无论贵贱贫富,总有一天都要走到这最后一步。到了后世,霍然回首,我这一生,形同虚度!在时生无可恋,去后死亦何哀!我想痛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忏悔,却已迟暮!用心去生活,别以他人的眼光为尺度。以爱去待人,不以世俗的偏见而却步!爱恨情仇其实都只是对自身的爱慕与不舍。三千繁华梦,弹指一挥间,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沙 !
劝世人,惜当下。问苍天,生几何!
“还记得您教给我的这首歌吗?”顾天佑漫步在郁郁葱葱的山间小路上,放下手中的竹笛,刚吹奏的是一首苍凉优美的曲子,来自好莱坞电影最后的莫西干人。
身旁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刚教会你的时候就后悔了。”又道:“因为你学的很好,青出于蓝的速度让我感到震惊。”
顾天佑想起了八年前那个早晨,当时王宪借老不死说起了民国的玉帅和匪帅,他很久以前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只可惜当时的自己还未能完全领悟他话语中的深意。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您,但最后,却只想起您教的这首歌。”
王宪伸手取走顾天佑手里的笛子,道:“音乐是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之一,许多让彼此尴尬的话题都可以通过音乐来表达。”话锋一转:“八年前那次碰面,你当时刚刚从缅甸回到国内,寻到了一处上古渊渠人的秘地,那里之前一直控制在胡三变手中,作为震旦古地最看重的当代几位人物之一,我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而当时孙明申也一直在极力拉拢他,所以也没有公然去摘果子,而是通过把龙剑梅派到你身边,利用你跟明王的关系得到了那里的一切。”王宪的神情中带着一丝遗憾,继续说道:“我当时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样一处秘地里居然会隐藏着渊渠人的遗址,上古文明当中,渊渠人一向是很特殊的存在,全世界也只在南北两极找到两处。”
顾天佑没有插话,安静的听着。尽管已经恩断义绝,但顾天佑依然遵循古礼,保持着对王宪起码的尊重。
“我曾经试图劝你不要走进这个圈子,因为我知道孙明申从没把你当做他的亲儿子。”王宪不知是何居心,说出来的内容却让顾天佑无力反驳:“如果你不是跟明万军学了一身本事,得到了复仇佣兵的支持,他根本就不会容你让天佑城发展到今天这个高度,你自己应该跟清楚,他曾经几次尝试用孙京飞对你取而代之。”
他说的是事实,顾天佑不想承认,又不能否认,只好点点头。
王宪道:“你强悍的生存能力和进化速度不但让孙明申感到意外,更惊到了我,所以在共青城的时候我才会对你动了杀机,如果那个时候你死在远东,天佑城就会立即发生内讧,我就可以通过曹家拿到伏羲能源,若是这样,龙兴会只要通过推广新能源产业,就可以用合作的方式将大多数地方势力绑上战车,也自然不必好像如今这样吃相难看。”
“您在共青城其实是占了大便宜的,至少在孙明申看来是这样。”顾天佑道:“明王损了一双招子,而孙明申利用李家渠道在那十年当中送出去的几百江湖人也损于那一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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