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面色一寒,手中的手帕带着香风往顾天佑脸上扑来。
这东西看似普通,香气却浓烈的古怪,分明暗藏玄机。一般人不知其中奥妙,很容易便会着了道儿。
顾天佑闪电般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间将她整个人拽到自己怀中。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同时哈哈一笑,抬腿一脚将那个老高踢的倒飞出去。就这么抱着白雪,拿她做武器砸向鬼眼杜烈。这个杜烈擅长的是催眠术,一个百十来斤的大活人丢过来,他只知道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被砸翻在地。
顾天佑整个人猛然从座位上弹起,眨眼间跳到了正在掏枪的阿丽近前,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转身的功夫,手枪已顶住了季朝恩的脑门。
这几下兔起鹰落,动作一气呵成。季朝恩却似乎毫无反应,他啪啪拍了两下手,道:“不愧是胡三变选中的当代凤翼,身手确实了得,可惜你已经吃了我的巫毒,这是吉普赛女巫的独门秘方,外八行那些所谓解百毒的方子都没有作用。”
外八行海外分支在欧洲漂泊多年,吸收了一些国外江湖混子的的独门技巧并不足为奇。
顾天佑敢毫不在乎的吃了他给的毒药,也是因为对蟒魁胆和风信虫血的解毒功效的信心。不过这次却又是另有原因。
季朝恩有恃无恐,顾天佑举着枪,站在那里,瞥了一眼车厢里其他人,似乎忽然心绪不宁的样子,接着摇摇晃晃,喝多了的样子,面色一变,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后退回座位上,举枪的手无力的放在扶手上,目不转睛盯着季朝恩,叹道:“我吃过蟒魁胆,以为自己早已经百毒不侵,想不到还是着了你的道儿,这是什么毒?怎么好像只针对心神似的?”
季朝恩冷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
顾天佑颓然向后一倒,道:“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说吧,你们处心积虑抓到我究竟想要什么?”
季朝恩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机灵,留你一命还真有一件事非你不可,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顾天佑道:“我这个人一向贪生怕死。”
“贪生怕死好啊。”季朝恩道:“我就喜欢跟贪生怕死的人打交道,你吃下的毒药只有我有解药。”
“曹旭想杀我灭口,你却要让我活下去,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么干就不担心他找你麻烦吗?”
“所以我用你之前得先给你换个模样。”季朝恩说着,伸手捏住顾天佑的下巴,眯着眼道:“凤楼三绝,第一绝便是易容换面术,分作雌雄两术,当年外八行正宗远赴海外,传承了雄术。雌术却留在了国内。”
“二者当中适合女子的雌术还简单些,女人天生骨骼柔软,药性容易被吸收,只要在少女十八变开始前用药便会相对容易很多;真正为难的是雄术,男人的骨骼坚硬,想要改头换面,其中的难度之巨,便是在相貌未定型前便开始习练此术也需要忍受极大痛苦。”
顾天佑道:“说吧,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说说看,也许根本不需要把我变成另外的样子就可以办到,我不觉着逼着我学这么麻烦的奇术只是为了瞒过一个曹旭这么简单。”
季朝恩从怀中取出一白玉雕琢的小葫芦,打开盖子,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钻了出来。
“此药丸是采八月生列首麦鹅的脚蹼,软骨虫直肠,百年女儿红绍酒,拜月黄鳝的荆刺,满月时混合炼制而成,需当与无根水混合后外敷内服各一半,熬过药性发作,之后面部肌体自然活润如意。”
季朝恩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粒大红枣似的药丸一分为二,一半塞进顾天佑口中,另一半混了无根水后涂抹在顾天佑脸上。又道:“拜月黄鳝有剧毒,百年女儿红会把这毒素送到面部,软骨虫以酸草为食,它的直肠耐酸性是最好的,直肠里的残留则是世间植物类酸最浓的,麦鹅的脚蹼是大活之物,有再造肌体的奇效,这药丸最大的坏处就是你要忍受常人绝难忍受的酸麻奇痒之痛。”
豆雁成虫唤作麦鹅,列首者就是指雁阵中的头雁。
顾天佑笑道:“难怪味道这么恶心,原来里边加了虫子粪。”
季朝恩冷然道:“你趁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痛快的乐呵乐呵吧,等到药力行开到脸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滋味了,忍过二十四小时,这奇术便算成了,不过姓顾的,你别高兴太早,要知道这些年我外八行海外分支几十位核心兄弟都没忍过来,一个个要嘛自己把脸抓的稀烂,要嘛被捆在那里活生生疼死,你若是真熬过来了,我也敬你是个汉子!”
顾天佑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古怪的说道:“东西我也吃了,傻逼我也装了,蒋大小姐,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玩儿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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