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钟楚虹帮林宥伦做好了早餐,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林宥伦送她那件礼服。
林宥伦后来给钟楚虹打了一个电话,确认她已经找人打开了家门锁,两人都觉得短时间内见面会很尴尬,所以约好近段时间只通过电话联系。
过了两天,林宥伦正式到《明报》上班,才发现这份工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轻松,审稿、校对、定版这些事情都有专人负责,他只需要了解整个报社如何运行,却不用具体的参与进去。
第一天早上,林宥伦的办公桌上只放着金镛传来的一张字条。
金镛不是那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这与他善于写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主持偌大一个《明报》集团,他平时却不太喜欢说话,要交代员工办什么事,有什么指示或意见,或者与作者交汇意见,都喜欢以笔代口,写字条或者写信。他的字条一般都写在印有明报有限公司字头的便笺上,还有固定的格式,上款某某先生或兄,然后列出要办或要解释的事,若干事项都会标明号码,逐项详细开列出来,下款常常署一个“查”字。语调虽然客气,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是一种指令。
林宥伦第一天到报社,金镛也没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纸条上称呼他为“宥伦小友”,上面却只写了两句话:“初到报社,尚无具体事务委任,可写评论一篇,完稿后请Fax给我过目;工作中若遇不解之处,可问老董,或找我面谈。”
老董便是董千里,当初《铁血天骄》的书稿便是他向金镛推荐,金镛拍板后又是由他负责找林宥伦商议稿酬,两人见过几次面,算是老熟人了。
董千里那边也收到了金镛的字条,特意过来和林宥伦打了一声招呼,不过他身上事情多,没和林宥伦聊几句就走了。
林宥伦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将近期可能发生的国际国内的大事件整了一遍,提笔写了一篇关于国际经济走势预测的文章,文中重点提及了美国可能会通过美元贬值来增加产品的出口竞争力,以改善美国国际收支不平状况,并预测日本和联邦德国的货币将会有大幅升值的可能性。
文章写好,又修改了几处内容措辞,检查完错别字,林宥伦正准备将稿件传真给金镛,门口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一个是金镛的秘书小杨的声音:
“黄先生,社长真的不在,你改天再来好吗?”
“我已经来找查先生两次了,每次你都说他不在,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查先生,你再拦着我可就硬闯了。”
林宥伦办公室的门刚好对着那边,被小杨拦着不让进去那人的脸部他看不大清楚,不过大约能捉摸得出,对方中等身材,四方脸庞,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那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和紧锁的双眉看上去刚才遭到了挫折、并且愤怒过。见他情绪失控,眼看就要和小杨发生肢体冲突,林宥伦把稿子往抽屉里一塞,赶紧跑出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小杨满脸委屈地解释说:“林副主编,这位黄先生坚持要见社长,我怎么都拦不住。”
听说面前的年轻人是报社的副主编,那位黄先生才认真打量起林宥伦,他第一反应很诧异,没听说过哪家报社有这么年轻的副主编,接着心里便有些怀疑,这年轻人真的能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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