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的母亲出身暴风城的贵族世家,嫁给戴林国王之后,虽然一心在家相夫教子,但吉安娜还是能从母亲那带着一丝缅怀的口吻中,听出她对暴风城那些富丽堂皇的贵族晚宴的向往。
各个家族的年轻人们,成对儿成对儿地在大厅跳舞;家族中的长辈,则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谈论国事和其他事务;侍应生端着盛满小吃、饮料和酒的盘子,在人群之间穿梭,乐队在角落里奏响欢快的舞曲。
吉安娜回想着母亲向自己描述过的,夜宴上那奢华而又气派的景象,尽管十分羡慕,但还是嗫喏着说道:“我……我不会跳舞……”阿尔萨斯被吉安娜的表情逗乐了——这个小丫头,现在才多大?就算是典礼那天晚上会有贵族的宴会,也不会让她上场跳舞吧?
不过……阿尔萨斯看了看吉安娜身上皱巴巴的学徒长袍,略微明白了吉安娜心里的想法。库尔提拉斯王国,在东部王国的贵族们眼中,几乎等同于野蛮之地,从吉安娜没有学过跳舞就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个重视贵族礼节的国家。
阿尔萨斯忽然感到有些心疼——尽管不用再承受失去哥哥的痛楚,但吉安娜的自卑心理,一直没有发生改变。在原本的时间流里,这一点直到她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师之后才有所缓解,但自己对婚姻的畏惧又一次伤害了她。
阿尔萨斯看着有点沮丧的吉安娜,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在洛丹伦的王宫里,吉安娜和自己讲述了对两个人结婚之后美好生活的向往,而自己因为对婚姻的恐惧和焦虑,以“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为理由,拒绝了那场几乎已经准备完毕的联姻的场景。
阿尔萨斯能够清晰地记得,听到自己无情的话之后,吉安娜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心碎和委屈;强忍着、却依旧不断流下的伤心泪水和挂着凄凉微笑的脸庞;以及那一句迷茫而痛苦的话——“没关系,阿尔萨斯。不,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我理解了。”
虽然明知道霜之哀伤可能会气急败坏,但阿尔萨斯还是忍不住,来到吉安娜的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没关系,洛丹伦的王宫里,有最好的舞蹈老师,有最华贵的晚礼服,还有最光彩夺目的珠宝首饰。不过,吉安娜,就算没有这些,只要你出现在宴会上,哪怕只穿着简单的学徒长袍,你也一样是最美丽的……公主。”
被阿尔萨斯深情而真诚的语气打动,吉安娜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这个小男孩儿淡绿色的眼眸。阿尔萨斯并没有躲闪,而是用自己的目光,给予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女孩鼓励。终于,微笑再一次出现在吉安娜的脸上,她一边用力点头,一边坚定地说道:“嗯,谢谢你,阿尔萨斯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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