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间,楚王在太监总管陈公公和几名护卫的扈拥之下冲了进来,见着齐世武就骂道:“好你个齐世武,好你个称职尽责的三楚总督,说什么去视察灾情了,原来是躲在这里喝茶呢。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好说!”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之相,俨然恨不得一脚将齐世武当场踹死。
齐世武站了起来,打躬道:“下官见过楚王殿下。”也不待楚王应答,就忙着解释道:“下官也是才回来,正谈点事呢。殿下请上座!看茶!”
楚庸大袖一挥,怒斥道:“不喝!本王才没你这么好的闲情。你说,什么时候才安排船只送本王走?”
齐世武的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沉声道:“殿下容禀,眼下所有的官船和民船都用来押运物资了,还有大批受伤的士兵和百姓需要运往汉江府安顿救治……”
“别给本王扯这些烂调调!”楚王粗鲁地打断,神情极其的不耐烦:“本王不管什么物资,也不管什么伤兵难民的,你要是不赶紧安排船只把本王送走,本王就上本参你!”
齐世武也着了怒,双眼里****出来的尽是凛凛寒光:“王爷要参下官,下官也无话可说。王爷是楚王,奉旨屏藩三楚,下官若是送王爷走了,那就是抗旨。孰轻孰重,下官还分辨得清!”
楚王气得脸都青了,扬起巴掌就朝齐世武扇了过来。只可惜他的巴掌还没有扇到齐世武,关天养的巴掌就已经落到他的脸上。
不单是楚王,屋里的人几乎都被吓得呆了。
关天养啐了一口,指着惊愕得呆若石像的楚王骂道:“亏九夏百姓们好吃好喝,把你当天王老子一样的供奉着。你不为百姓们做点实事也就罢了,遇着点灾难就想撒开脚丫子跑?若我是皇帝,我就先拿你这混蛋开刀!”
陈公公率先反应过来,舞起起拂尘,尖着嗓子叫道:“反了,反了……来人呐,把这小子拿下!”
关天养怒目圆睁,大喝道:“谁敢?”众护卫被他的眼神一扫,顿觉得骨头里涌起一股子寒意来,哪里还能使出半点力量?一个人都哆嗦着软倒了下去。最没用的就要数陈公公了,竟然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哭了出来。
楚王到底是天潢贵胄,胆气远比一干子奴才壮,挨了一巴掌后非但没怕,反而还冷视着关天养,威严地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本王?”
关天养道:“怎么着,不服气呀?打的就是你!齐总督至少还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你呢?遇到屁大点事就知道跑路,你不觉得实在愧对你身上流着的皇室血脉么?还好意思去告状,换作我是你,自个儿跳大江喂王八是正经!”
楚王气得差点没当场昏了过去,指着关天养道:“你,你……齐世武,这等乱臣贼子,你为何还不拿下?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齐世武正要开口,关天养一把拎起楚王的衣襟,威吓道:“怎么,拿我没办法,就恐吓人家齐总督么?”
陈公公这时站了起来,顾也不得屎尿流了一裤子,叫道:“我认识你,我认识你,你是,你是……”
关天养抬起一脚将他踹出门外,骂道:“这里也是你个连鸟蛋都没有的东西说话的地方么?不错,小爷就是知真斋和天下楼的老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天养是也。楚王殿下,你要怎么着呢?”
楚王嘿嘿地狞笑道:“原来是你……”又怒又恨的眼神分明在说:好,我现在拿你没办法,咱们就等着瞧吧。
“怎么,是不是也想问你小关爷一个谋反之罪?”
楚王深知自己是奈何关天养不得的,只得狠狠地瞪着齐世武,怒喝道:“好得很,这一巴掌本王记住了。”挣开关天养的手,理整齐了衣襟,拂袖而去。
齐世武目送着楚王一行的离开,脸色阴得都能滴出水来。见关天养一副兀自没有解气的样子,就叹道:“关老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关天养搓着手坐了下来:“我打了他,他肯定会拿气给你受。放心吧,我自会处理,不会让你难做的。”
齐世武没有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道:“关老板这是打哪里来,这又要准备往哪里去呢?”
说起这事,关天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苦笑道:“东躲西藏嘛,还能做什么?对了,齐大人可有见过幽灵宫的沈执事?”
齐世武摇头道:“很久都不曾会面了。不过我听说幽灵宫的执事机构暂时迁到了汉江府,至于是否确实,那就不得而知了!”
关天养点了点头道:“多谢齐大人告知。你事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关老板走好!”齐世武送到门边,拱手与关天养作别。
出了临江鲜酒楼,关天养就问楚庸道:“你不是说你连皇帝也敢杀么?”
楚庸如何看不透关天养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看样子你是想去教训一下楚王?”
关天养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干点正经事。你说呢?”
楚庸笑道:“你都说了,我连皇帝都敢杀,还怕了一个小小的楚王不成?走吧!”
楚王就落脚在镇子东头的客栈,一家老子小没几口人,却将偌大的客栈尽数霸占着,还派出了护卫在四周警戒,谁也不许轻易靠近。关天养和楚庸走了过去,护卫正要上来拦,见是他们,吓得大叫道:“来人,来人呐……”
关天养用脚一跳,数粒碎石子飞将出去,分别击中了几名护卫的后心,一个人的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就扑倒在地了。
楚王正和僚属商议着如何起草奏章弹劾齐世武,听见楼下闹作一团,心下好不烦躁,就走了出来查看究竟,顺便发作一通,以泄胸中之愤。高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关天养刚走进门,就被当头一喝。仰起头来嘿嘿一笑,道:“你说怎么回事呢?”
楚王见是他,大惊失色,连忙往屋里躲,大叫道:“护驾,护驾……”跑进屋时,才发现关天养竟然已经在屋了坐下了。待要往外跑,楚庸拦在门口,谁也不得进出。
“你,你们要,要干什么?”楚王哪有刚才的气度?吓得脸青面黑,浑身直哆嗦!
关天养招了招手道:“来,你过来……”
楚王往屋角里躲去,道:“本王,本王……有什么话你就说!”
关天养拿出玄武宫给的玉牌:“认识这个吗?”
楚王摇头说不认识。关天养唉了一声,满脸的惋惜,仿佛在骂楚王是一个不识得金镶玉的蠢货。又晃了晃玉牌,问围在楚庸周围的属僚道:“你们有认识的吗?”
其中一个大约自恃有些见识,偏眼神又不怎么好,不敢走近了看,就道:“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什么……”
关天养扔过去道:“看清楚了!”
那人辨出了玉牌上的‘玄武’二字后,骇得惊叫道:“玄,玄武宫……”
关天养满意地笑道:“对了,玄武宫。这下知道小爷是干什么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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