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就是离开的路。”
秦宥的话在耳边盘旋着,舒望先是愣了愣,但随着这一天的画面在脑内回放,他突然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是一座电梯!”
他微张着嘴,显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就说,这么大个城堡里面,怎么会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因为地下没有光,窗户会暴露一切!以至于让我们到了地下之后,仍产生在地上的错觉。让我猜猜,我们现在就在地下对吧,还是地下第四层。”
秦宥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可是这没道理啊,”舒望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们想要迷惑人们这里还是地上,这里的人不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吗?”
秦宥做声了:“……如果这里发生过上面世界的人不小心来到下面世界的事,就可以解释了。那些人才是他们防备并想迷惑的人。”
他侃侃而谈的一席话让舒望更疑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秦宥气定神闲道:“如果在上面时你观察的更仔细,就会发现墙上是有痕迹的,过去是有窗户的。应该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拆去了窗户。”
“……那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好像是误打误撞。”舒望眉头微皱,喃喃自语:“所以说像我这种人就是他们要迷惑的目标。”
“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秦宥忽然插了一句。
这句话让舒望又多了一个思路,或许是因为蒋立周……蒋立周通过了审判成为了他们的一员,而他则被认为是蒋立周的同伴?
这时,谁也没料到,秦宥忽然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我们不能操作电梯,电梯是被人操作的。根据电梯里的摄像头,监控人员会将组织里的每个人送进他们应该到的楼层。即使在这里,也是有阶级的存在的,他们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知道的。”
秦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转动着把手:“如果这个把手能扭动,就说明电梯就停在这一楼,这意味着……”
“意味着,坐电梯来到这一楼的人……还没有离开……”
秦宥身后的舒望,缓缓接完了这一句。
舒望勉强地笑了笑:“来这里的人,一定是boss级别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碰到了,我们也不一定输,当然还有可能我们根本就不会碰到,我就觉得不会碰到。”
“不会碰到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的男声叫舒望和秦宥都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里?!”
舒望立即转身,看着刚从某个房间内出来的蒋立周顿时换上了防备的表情。
蒋立周神色自若:“我只是到处逛逛,不知道怎么就逛到这里来了。”紧接着目光就落在了站在阴影中的秦宥身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我的前女婿。”
对方这么一提,舒望才想起两人间还有这么有一层尴尬的关系,也不知为何,心里变得闷闷的,胸口也有些堵,只是出乎他意料,这俩当事人却都淡定的很。
“里面有什么?”秦宥视线移向蒋立周刚刚出来的房间。
蒋立周耸耸肩:“不就和上面的房间一样吗?我迷路了,你们应该知道回去的路吧。”
舒望瞥了秦宥一眼:“或许他知道。”接着,又向蒋立周问道:“你确定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
蒋立周摸摸袖口:“我确定。我从这间房间出来后,就到了这里。”他手指的正是那间14号电梯房。
所以蒋立周是不小心进了电梯来到了这里?
舒望暗自思忖着,却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为什么电梯或者操控电梯的人会带他来到这里?
“我们是要继续杵在这里,还是离开?”蒋立周适时问道。
舒望这次想起离开才是头等大事,于是看向秦宥:“你一定知道别的路。”不然,怎么会在明知电梯无法带他们离开的情况下,还泰然自若地从厨房来到了这里。
秦宥看了蒋立周一眼,淡淡说道:“我的确知道离开的路,但是……”
“但是什么?”舒望问。
“没什么。”秦宥忽而改口:“只是有些脏罢了。”他转身向更深处走去:“如果你们不介意蹭得一身灰就跟过来。”
两人跟着秦宥走了一会,直到他突然停下了。
舒望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哪里有可以离开的路,正欲开口时,秦宥回头对蒋立周说道:“你过来,蹲下。”
“做什么?”
秦宥抬眼示意:“这就是离开的道路。”
舒望抬头看去,头顶上原来是一个通风管道,只是这一层挑高略高,不踩点什么东西还真上不去,只好看着蒋立周跟着摊手。
蒋立周一人不敌两人,只好蹲下作为垫脚石。
十分钟后。
舒望拉住秦宥从上面身下的手,终于艰难地爬了上去。
通风管道里阴暗狭窄,恰恰只有一米的宽度,两人即使稍稍侧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挤在了一起。
稀薄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年老灰尘的味道,舒望抽出与秦宥紧紧贴在一起的手臂揉了揉鼻子,努力往边上挪到身体。
气氛沉寂得有些尴尬,忽然之间,舒望看到了还在下面,昂贵的西装上多了几个脚印的蒋立周,立即转移话题:“把他拉上吧。”
可谁也没想到,默默不说话的秦宥拿过盖子便将管口封住了。
舒望吃惊地看他了一眼,又从盖子缝隙往下去看面容僵硬的蒋立周,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宥已经开始匍匐前进,只丢下了一句:“别信他。”
纵使舒望满腹疑惑,这一会也只好赶紧跟上。
这通风管道不仅脏,还很长,不仅长还缺氧,缺氧到没人想讲话,在一片久久的黑暗中唯有两人的心跳声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估摸着过了十分钟左右,前方的秦宥终于停了下来,舒望看着他在前面捣鼓了一会,然后少许光亮就从一个小洞里射了进来。
舒望在秦宥之后爬过这个洞,不说顿时豁然开朗,但眼前的空间的确大了不少,至少他可以站起来了。
他四处打量这像着这像极了地道的地方,忽然听到“咚咚”的切菜声,便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秦宥解释道:“你看到了,这是一条紧贴着城堡而建的地道,这面墙后就是a厨房。”
“你对这里可了解。”舒望起身说道。
“我在这里呆了不少天。”秦宥话毕,开始继续前行。
舒望暗自揣摩着这一句,也加紧了离开的步伐。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秦宥推开头顶上被石头压着杂草掩盖着的木板,终于从地道里出去了,他又帮了把手,把舒望也拉了上来。
舒望踩着脚下的草地,看着不远处的农家乐,有些小小的惊讶,这不就是山脚下的农家乐吗?
“我去农家乐给家里打电话,咱们各走各路,你……也走你的吧。”舒望将目光从农家乐身上移到了一身灰土,有几分狼狈不堪的秦宥身上。
秦宥没回答,舒望便当他默认,只是才迈出第一步,一咬牙又停了下来。
“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我说的是真的,但也……只有今天而已,你别想多了。咱们从今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你放心,你没死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继续前行,只是没多久,秦宥又跟了上来。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只是碰巧,我们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那随你吧。”舒望默默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直到停在了农家乐门口。
也许是选址不好,这农家乐生意冷清得很,门窗紧闭,安安静静。舒望伸手敲了敲院子的大木门,只才敲了两三下,就被秦宥猛地拉到了院子旁侧躲了起来。
他瞪了秦宥一眼,而秦宥只是用余光向他示意。就在他俩躲起来没多久,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就是之前追他们的黑衣人。
舒望心下一咯噔,立马停止了挣扎,还用眼神示意秦宥往后退一些。
但是没多久,他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舒望示意秦宥看向来时方向,那边另一波的黑衣人也追了过来,与此同时,这里的两个黑衣人也即将发现他们。
什么?有两波黑衣人。
舒望有些发懵,但此时秦宥扯了扯他,扭头看去,对方正冲他做着“快跑”的口型。
他同样用唇语问道:“往哪儿跑?”
秦宥握住他的手心,低声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
趁着没人发现,舒望在秦宥的带领下在荒芜的林野里一路狂奔,直到看到了一辆停在丛林深处的路虎。
刚一停下来,舒望就甩开了秦宥的手,活动起了自己被拽得通红的手腕。
“竟然还有车,你果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了后路。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死活来抓你,你铤而走险潜入这个地方又是为了什么?”
秦宥如实答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舒望看着秦宥的背影,气都有些发抖:“算了算了,是我不该问你的。反正,你从来都不会跟我讲实话。既然你有车,肯定知道出去的路,看在你害我那么惨的份上带我一程总算可以吧。我保证,今天的事我会全部忘光光。”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秦宥无奈地笑了笑:“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舒望耸耸肩:“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秦宥拉开副驾驶的门:“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上车。”
舒望直接拒绝了,自己拉开了后座的门:“我坐后面就好了,和你保持点距离对谁都好。”
秦宥坐进副驾驶,启动了引擎,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是我弄错了,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的确是有人在抓我,我之前以为就是我们在审判室里的看到的那伙人。可我刚刚发现我弄错了,另一伙黑衣人的目标才是我,我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所以……这两个个人目标是谁呢?”
“……是谁?难不成是我啊?”
秦宥没有做声,舒望当即就明白了:“真的是我?!可我一没杀人抢劫、二没偷税漏税,三没犯道德上的错误,他抓我干啥啊?”
“……我也不明白。”
舒望摆摆手:“别再说你不明白了,你不明白的事能有我多。”
过了许久,秦宥的声音才从前方传来:“其实……那天我只是……将计就计,当车子掉下山崖后,很幸运我并没有丧命,也就是那一刻起我才决定假死。”
“你死不死,或者假死不假死关我设么事?”舒望冷冷说道:“事实上,知道你死的时候我很开心。”
“……嗯。”
舒望别过脸看向窗外:“哼,就算那天没发生车祸,你也参加不了婚礼,蒋经兰她可……”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爱我,无论是她还是我对不会使这场婚礼正常进行……”
舒望一时难以消化:“那你、那你还……”
“所以我才选择了她。”
这一句话犹如在耳边敲响的一记钟声,将舒望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震得五零四散,在慌乱中,他无意看到了前方的后视镜,还看到了后视镜里正看着他的秦宥。
那双眼深邃黑沉,如同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只是湖水下有什么他看不清的东西,是某种叫人心惊胆跳的东西。
舒望收回目光:“别说了,我不想听。”
“其实我和她……”
“我说别说了,你是听不懂还是怎样?”舒望冷下了脸。
他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所以请就此打住吧,不要染了一身黑后又想着来他这里洗白。
“……好。”秦宥哑着嗓子说道:“……但是离开他吧,离开沈景行,你应付不过来的。”
“我想和他分手就分手,我不想和他分手就不分手,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三道四。再说了,离开他?离开他和你在一起吗?”舒望笑着反问:“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你永远都是谎、话、连、篇。”
舒望只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就仿佛叙述着一件最平白无常的事情,但“谎话连篇”这四个字还是重重敲击在了秦宥心上。
“我没那么聪明,但我也没有那么傻。你并不是007,秦宥,只呆了几天就能把那个破组织的底细来历各方各面摸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背后的故事,因为你不说,所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在我眼前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一切的一切就是你在骗我。”
秦宥没有回答,只是踩下了油门:“先避几天风头,我会让你离开的。”
“……那可真是太棒了。”舒望直接往后一靠,笑着攥紧了手:“你从来就只会逃避,从以前到现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
在月亮刚刚爬上天空时,路虎行至了附近一座名为迷港的小镇,并停在了一家中学面前。
车停稳后,有人上前来敲窗户,看清来人后,舒望惊讶得差点从后座上弹起。那人不就是和秦宥兄不友弟不恭,恨不得你死我亡的秦斌吗。
一身休闲装的秦斌潇洒地打开门,笑着冲舒望示意:“再晚点,学校就要下晚自习了。”那熟练的动作,亲近的语气,就好像两人本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可在舒望记忆中,因为秦宥这层关系,秦斌待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秦宥还是冲他点了点头,舒望纵使百般不解,也只能暂时先按下疑惑,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挂在秦宥身上。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跟着秦家兄弟去到了迷港中学校长办公室,在校方关爱的眼神下完成了报道工作,并领取了两套麻袋似的校服。
“学校这边我打点了,钱也给你们准备,你们暂时在这边呆几天,我亲爱的弟弟和弟媳。”在带领舒望和秦宥去往宿舍的路上,秦斌这样说道。
说完,又回身对舒望勾了勾嘴角:“很惊讶?”他摊摊手:“虽然我和秦宥之间没有兄弟情,但是我们有可以交换的利益。”
秦斌看舒望一脸迷茫,笑得愈发开心:“看来……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舒望防备地看着他。
“秦宥就这样把秦氏让给我了,我也真是奇怪……”秦斌凑到舒望耳边,呼吸暧昧,声音低沉:“他不择手段,包括勾引女人才得到的东西竟然就这样让给我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秦宥毫不客气地拽开秦斌,对舒望解释道:“学校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伙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藏在这里。先将就一下,等风头过去,你就可以离开了。”
“对对对。”秦斌笑着附和:“特意给你们安排的教职工宿舍,双人间,还有独卫,好好享受吧。”
待秦斌离开后,舒望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冲秦宥说道:“我手机没电了,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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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了。”
当秦因书还在床上睡得正香时,冯义博就带着楼下买的豆浆油条推开了他的门。
尽管了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困得眼皮跟胶水黏住了一样,秦因书还是艰难地起床了,他可不想让冯义博发现什么猫腻。
简单洗漱后,秦因书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回想着昨天的发现。
说实话,他没想到真能在冯义博家有所发现,也许对方只是把他当小孩子看,所以没放在心上。可不管怎样,他昨天晚上的确在冯义博房间里找到了一打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全是他和小爹,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冯义博就是在监视他们。
“怎么?不合胃口?”翘着二郎腿看报的冯义博淡淡扫了一眼秦因书。
“没有。”秦因书赶紧啃起油条,吃了一小会,他试探着问道:“冯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我看你都不用去上班,真幸福。”
“自由职业。”顿了顿,冯义博又补充道:“保镖。”
秦因书还想再问,冯义博却“刷”的一下合上了报纸:“你知道你小爹干什么去了吗”
这一问,把秦因书也给问住了,他渐渐也察觉出来不妙,连忙追问道:“冯叔叔,我小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手机没电了。”冯义博冲秦因书扬扬下巴:“你小爹这几天还有些事,这几天你就先跟我住。”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因书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秦因书瞧了瞧厨房里积满水槽的碗筷,沙发上小山高的衣服,和散落一地的垃圾,万分恳求道:“冯叔叔,送我去我同学家吧,我可以在他家住几天。”
“你不怕坏人又回来?”
“不怕!有冯叔叔在!”
冯义博再三考量后还是同意了,毕竟让他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实在痛苦,即使他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一般的小孩。
在和刘黛柔问好后,秦因书立即冲到了楼上。
“阿水!”
正在画画的谭轻水转头看着一脸欣喜的秦因书,不解地歪头:“小书,怎么了?”
秦因书上前将谭轻水抱在怀里:“没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经历了昨天的一切,现在的他觉得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是幸福。
“唔——”谭轻水从秦因书怀里挣脱出来,脸嘟嘟的,显得有些不开心:“小书,我们是朋友,不能这样抱,要这样抱。”说完,他便亲自示范给了秦因书看。
秦因书有些发怔:“阿水,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小书,可是这种喜欢是……”谭轻水歪头想了想:“是大雄对哆来a梦的喜欢,不是大雄对静香的喜欢。”接着就捧着脸蛋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你还小,你不懂。”
秦因书的表情有些奇怪:“所以你对那个小飞机是大雄对静香的喜欢?”
谭轻水没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飞机玩偶,脸蛋红红的。
秦因书胸中的情绪滚滚翻涌着,那是一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情,不止是难受,还有嫉妒,愤怒,但更多的是可笑。他重来了一世,竟然是输给了……
“如果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秦因书在谭轻水面前蹲下,平视着对方稚嫩的面孔和莹润的大眼睛。
谭轻水撅撅嘴,立即用手捂住耳朵:”我不要选!”
秦因书掰开他的手,温柔地劝慰道:“不要紧的,阿水说实话就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谭轻水垂着乌蒙蒙的小脑袋,偷偷地掀起眼皮来看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秦因书:“小书也会有自己的静香,小书的静香会选小书的。”
秦因书放开谭轻水的手,笑得有些勉强:“说的也是,你也不是他……”
看着秦因书落寞离去的背影,谭轻水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小书!”可当对方转过身后,他嚅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小声地说道:“你不要哭哦……”
不知怎么的,秦因书又来到了隔壁那栋屋子。
这间屋子和昨天还是一个模样,连门没有被关上。虽然知道坏人可能随时回来,可是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无形魔力牵引着他来到这里,爬到阁楼,在张小小的床上躺下。
秦因书笔直地躺在这张窄窄的小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
他透过阁楼顶的天窗看向外面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想起了上一世的谭轻水和舒望,他忽然有一种感觉,那里才是他的归属。
即使他活在这里,但他还是不属于这里。
“喂,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冯义博也跟了过来。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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