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醒醒!快醒醒呀!”
一个女子声音在凌雪珺的耳边响起。
凌雪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乳母彭嬷嬷正一脸关心地望着自己。
见凌雪珺醒了,彭嬷嬷忙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凌雪珺感觉自己面颊上微带凉意,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又是满面的泪水。
“姑娘,可是梦到什么骇人之事了?”彭嬷嬷又问道。
骇人之事?不就是又梦到自己被吴翎推下石梯小产,顾骞指着鼻子骂自己是蛇蝎妇人吗?可这些事,怎么敢跟彭嬷嬷说?
凌雪珺抬起头,看着彭嬷嬷眼中的担忧之色,她摇了摇头,说道:“嬷嬷,我无事的。”
彭嬷嬷见她不肯说,也不多问,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姑娘既然醒了,便起身吧。今日*郡主便要回来了,你早些收拾妥当,也好去迎她。”
凌雪珺点了点头,乖乖起了身,由彭嬷嬷服侍着穿了衣裳,漱口洁面之后,便坐到铜镜前,让彭嬷嬷为自己梳头。她抬起头,看着镜中八岁的自己,心头不禁感慨万千。
原以为喝了那叫做“无常”的毒.药,所有的一切便随之结束,没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在阴曹地府,而是在丰阳县的家中,回到了自己八岁这一年。八岁时候的她,还没有去过京城,还没有遇到顾骞,洁白得像一张没有瑕疵的纸。可惜,她骨子里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凌雪珺,而是曾深爱过顾骞,却又不得不对他死心,伤心至死的凌雪珺了。
镜中的小姑娘,虽然只八岁,却已经隐隐看出她有着长成后的绝色姿容。可惜,再美又如何?比吴翎长得好又如何?顾骞还是不会喜欢她。
就在凌雪珺愣神之时,彭嬷嬷很快便为她梳好了双丫髻,更显得她模样娇俏可爱。只是,小姑娘眼中流露出的阴郁之色,总让她显得与同龄的姑娘有些不同。
见状,彭嬷嬷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家这姑娘,自从上回高热昏迷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说懂事明理了,却少了小姑娘的天真活泼,时常一人坐在窗前盯着天空发呆。小小年纪,却像藏着不少心事一般,让她不禁有几分担忧。
凌雪珺收拾妥当,便去了母亲尹氏房里吃了早食,又与母亲幼弟一起去祖母房里请安。
凌家在丰阳县也算得上是望族,先人在京里做过正四品的吏部尚书丞,不过后人却一直不太得志,直到凌雪珺的大伯凌昌谨二十年前中了进士三甲,在殿试中被先皇亲点为探花,进了礼部任职,又被先皇指婚给宁王的独生女儿*郡主,凌家才算又扬眉吐气。
凌雪珺的祖母凌老夫人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凌昌谨配得*郡主,一家居于京中,得两子,分别是时年十五岁的凌钰和十岁的凌钦。
次子凌昌谚在丰阳县衙中任县丞,虽只是个正八品下的小官,但在这小小的丰阳县,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凌昌谚娶了凌老夫人娘家侄女周氏,长子一出世未取名便夭折,如今膝下还有两女一子,分别是十三岁的凌婧雅,九岁的凌玉柔,六岁的凌钤
幼子凌昌谌便是凌雪君的父亲,虽饱读诗书奈何屡试不中,前两年便投靠了淮北节度使谭汾,做了幕僚。凌昌谌娶了其授业恩师梅山书院尹夫子之女,以美貌才情闻名于丰阳县的尹氏,闺名芝华。两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凌铉十一岁,长女凌雪珺,幼子凌铖四岁。
淮北因靠近南朝,时有战事发生,出于安全考虑,凌昌谌并没有将妻子儿女带往淮北,而是留在了丰阳县的家中,因而,凌雪珺与父亲并不常见面。不过,凌昌谌时常托人捎信回来,还会为凌雪珺兄妹几个捎些小孩喜欢的物件回来,因而,凌雪珺对这个爹爹还是喜欢的。
前世自己早死,也不知道爹娘以后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自己的死,他们该是很伤心吧?想到这里,凌雪珺不禁一叹。
听到凌雪珺的叹气声,二婶周氏便笑着逗她道:“雪珺,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
凌雪珺抬起头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望着周氏说道:“二婶,雪珺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吃中食呀?”
听了他的话,凌老夫摇头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吃。”
尹氏轻叹一声,说道:“母亲,雪珺这孩子,自从上回发了高烧之后,好像就有些傻了。”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