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却见太子已经一步迈入里边的寝室。
此时,寝室内只有如意与芍药二人,蔷薇去了膳房拿今晚的膳食还未归来。
如意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神志有些昏沉,虽然未睡却也未见有多精神,直到原本在床边看护着她的芍药跪下行礼时,她才发现房内多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她心中大惊,也慌张下床,跪拜行礼。
“奴婢失礼!”
如意心里慌得不行,此时她只着寝衣,发髻零散,脸上未着妆容,面色带着几分蜡黄。
太子倒是不妨进门会见到如意这副摸样,心里的确是有几分不悦,可是见如意的神色的确是不好,倒也不能够怪她。又想着那日是自己过火,心头软了几分,上前扶起如意温声开口道:“身子不好,孤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些规矩。”
虽然太子嘴上这么说着,如意却不敢放松,她乖顺的低头敛眉,谢过太子的恩典后,站在一边,心里却是有些犹豫,这会儿,她不好不整理仪容,但又不好把太子撇在一边自顾自的去整理仪容……
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更是一团乱糟糟,只能够傻傻的站在原地。
芍药倒了茶递到她的手中,她也浑浑噩噩,下意识的放到了太子边上,正准备重新站回老位置时,却听太子开口道:“身子不好,别站着。”
如意带着几分迷惘抬头看向太子,站一边的芍药却是机灵的扶着她坐到了榻上的另一头。
做了宫女这么久,如意觉得自己身上有非常强的奴性,长久以来,都是主子坐着,她站着,突然坐到了太子身边,她觉得自己跟坐在针毡上一半,但是太子吩咐了她又不敢不坐,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又挪了半个屁股在外边。
“太医怎么说的?”
太子也没喝茶,只是瞧着如意随口问着。
今日太医来时,如意正烧的糊里糊涂,哪里知道太医是怎么说的,只能够拿眼瞧着芍药。但是芍药又如何敢在主子跟前讲话,只低着头充糊涂装没看见。
如意无奈了,小声道:“奴婢身子不争气,太医只说让奴婢养着。”
说了这话也等于没说,如意也是硬着头皮扯出来。幸好,太子也没有深问的意思,待她说完这话,太子坐在边上没有再询问。
如意见太子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低头一动不动的冲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这下可好,彻底冷了场,
站在如意边上的芍药虽然低着头,却有些急了,也就没见过想她家主子这般木讷之人,这侍妾侍妾,连她这个小宫女都知道不邀宠,哪里来的机会得到太子关注。奈何她此时也不敢提醒自家夫人,只能够心中暗暗祈祷太子可别厌弃了如意。
而站在屋外的冯先,听着里边的动静更是有几分无语的感觉。他瞧出了太子对如意的不同,却又实在没那个慧眼发现这位陈夫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勾的太子。虽然他不算是男人了,但也觉得这位陈夫人的性子实在不讨男人喜欢。
更担心这会儿太子在这不解风情的陈夫人这头一坐,回头离了这里,心情更坏,让他们底下人的日子也更难过了。
屋内静悄悄的,里边的人更是心思各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蔷薇端着饭菜和药回来了,她在屋外便见到了不少人守着,正犹豫着是否该进屋之时,屋内冯先却听到了动静,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冲着屋外的蔷薇招呼。
蔷薇为难犹豫,拎着篮子走入,也不顾手上提着东西,跪下便是磕头请安。
太子瞧了一眼底下跪着的蔷薇,又看了一眼明明难受的不行却仍然强忍着做出规矩模样的如意,倒是大慈大悲的站了起来,开口道:“你好好养着身子吧!”
然后便打算离开这里。
如意还没反应过来,被身旁的芍药推了一把,才反射性的跪下对太子跪安。
太子从如意屋里走了出去,没回书房,也没去太子妃处,反倒是被恰好在屋外散步的李宝林遇到了……
当然,这会儿,如意主仆三人却是不知,也管不了太子此时的去向。
三人皆被太子这心血来潮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意心里又惊又慌的,方才在太子还在屋内存有的几分清醒与神志,一下子去了个干净,只觉得脑子更加昏沉。
原本还在心里暗暗对如意怒其不争的芍药和蔷薇见此,也没有了当忠仆劝解的心思,连忙伺候着如意往肚子塞了一碗粥食,又灌了一碗药汁,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说到底,是什么都比不得赶紧把身子骨养好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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