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跟学校请了长假,准备来年有时间再继续学业,他这一年的时间,基本上都干了全职奶爸,两个小屁孩初来乍到换了新环境,一点都不省心,磊磊身体结实,可性格就有些敏感,对人戒备心挺重,陆安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叫小屁孩跟他亲昵起来,宝宝吧,性格随和,跟谁都嬉笑着挺亲近,可小身子板弱弱的,三天两头感冒发烧,还是过敏体质,有段时间对大米都过敏,可把陆安给愁坏了。
奶爸陆安这一年,倒是有点为父则强的意思了,以前陆安性格挺随和,说得直白点,就是有点软,可最近陆安身边的亲朋好友们发现,这货真是越来越彪悍了,左手抱一个,右手扛一个,背着硕大的背包,沉甸甸装着奶粉水瓶纸尿裤,嘴巴里秃噜秃噜不停安抚这个命令那个,高着嗓子指挥东西叫秦炎拿个暖壶或者秦宁赶紧扔个纸尿裤,颇有些喜感的威严。
小镇空气好,道路上车辆比较少,陆安深深感到身为奶爸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是多么重要,所以买了两个专用小车,往他自行车后面一挂,每天都拉着两个孩子骑着在小镇里转悠,强身健体,再加上偶尔凑热闹的休斯之流,倒也热闹。
陆安照顾孩子特别用心,本来心里也觉得对孩子们有点亏欠,所以当爹又当妈,能亲力亲为的绝对不假以他手,小孩子心思通透,知道谁是对他们好,一年相处下来,特别黏糊陆安,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虽然忙碌,虽然有时候累得脑袋发空,可看着小屁孩从咿咿呀呀到说着完善的句子交流着周末想跟爸爸去哪儿玩,陆安心里也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幸福,被人需要,为人付出,他以前真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体会到为人父的酸甜苦辣。
陆安接到谭枫电话之前,觉得这种日子会一直平稳继续下去,他会重新执笔写小说,继续当他的奶爸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可接到电话后,就不能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那天晚上哄着两个小孩睡觉后,陆安坐在床边瞧着两个孩子。磊磊和宝宝感情很好,磊磊大概护着宝宝习惯了,睡觉前还拉着宝宝的小手。
陆安看着磊磊安静睡眠的小脸,这个原本跟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孩子,现在跟亲儿子也没什么两样,他看着磊磊的眉眼,禁不住还是会走神,完完全全是薛荣的影子,哪怕是耳朵的轮廓,小脚丫的形状,都是薛荣的缩小版。
陆安忍不住想,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比他还了解薛荣了。
陆安在两个孩子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夜,快睡着的时候磊磊哼哼唧唧坐起来说着“爸爸,尿尿。”陆安抱着孩子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磊磊趴在陆安肩膀上又睡着了,小孩子软软暖暖的,陆安心里也是柔软一片。
磊磊从国内带来的那个掉了毛的小熊已经被收进游戏框里好久没拿出来了,磊磊也没有再抱着小熊哭着找爸爸,陆安就是他的爸爸,那个送给他小熊的人,慢慢也就真的忘记了。
那个人是谁,是什么性格,长什么样子,因为什么去世,走的时候是不是痛苦,时间越久,越是会被人遗忘吧,慢慢的,谁也记不起来了。
把孩子轻轻送到床上,盖好被子,陆安彻底没有了睡意。
早晨送两个孩子去社区托儿所后,陆安去了大哥秦炎那里,秦炎早就起床了,倒是休斯一脸懵怔地趴在沙发上两眼发直,瞧见陆安后休斯一脸欲哭无泪,憋屈道:“安安宝贝,怎么办,我闪到腰了……昨天晚上放荡过猛,就……就闪到腰了,我还有一件衣服要赶工啊!皇室的订单啊!!!!!秦炎我恨你。”
陆安冲休斯笑了笑,然后选择无视,拉了拉大哥衣服,说着:“哥,有事想跟你商量。”
休斯骂着他们两个兄弟沆瀣一气,秦炎安抚着摸了摸休斯脑袋,然后叫陆安去了书房。关上门,陆安脸色也凝重起来,讲话之前,倒是先叹了口气,重提故人,还是比想象中的艰难。陆安说着:“哥,薛荣意外去世,恐怕不是事故那么简单。”
秦炎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他看了看陆安,又将目光看向窗外静谧鲜明的小镇风光,说着:“有朋友跟我提过,不过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你现在听到了风声,所以呢?想去调查还给薛荣一个公道?安安,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要珍惜眼前的生活,还有身边的人。”
陆安低下头,一时没有讲话,秦炎这些年看着敛起了气势,可一旦神情认真起来,气场还是足够压迫得人呼吸困难,陆安明白大哥的意思,掂量着言语,还是说道:“毕竟是磊磊的父亲,总觉得就这么过去,心里不安稳。”
秦炎说道:“为了图自己的心安,或许会惊动很多人,虽不至于搞到血雨腥风的地步,但是很多平衡的稳定状态都会被打破,安安,你懂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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