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说实话,我明天就想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那我就问问。这件案子和你确实有些关系,项市长说为她母亲换肾准备的三十万,是你借给他的,对不对?”
“没错,是我借的。”
马書記点头道:“项市长没有说清这笔钱的来源,他说不知道你是从哪弄来的,张市长能否解释一下?”
“这钱是我从家里拿出来的,”张清扬并没有回避。
“家里?”马書記目光一疑,“张市长,以你的工资而言,这个……”
张清扬笑了,笑得很无奈,他说:“马書記,也许您对我的家庭条件不太了解。我母亲在我从政以前,在双林省经商,不说多么富裕,但也有些家底,这三十万对我们家来说还不算难事。”
“哦,是这么回事?”
“马書記,您可以去核实。”
“我会的,”马書記点点头。
张清扬又笑着补一句,说:“当然了,要查我母亲的银行账户好像有些困难,原因……我想您也知道。”
马書記点点头,“我明白,看来……也许这真是一次误会!”
身为上头决策层的委员、组织部长的妻子,张丽的银行账户是受保护的,可不是任何人都有权利去调查,这需要上头决策层会议的批准,由上头的紀委进行操作。
张清扬接着说:“项市长工作很认真称职,为人也很清正,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想帮帮他。就因为这件事有人写了举报信,我很怀疑此人的动机,建议省紀委好好查查,还项市长一个清白。”
听了张清扬的话,史振湘满意地笑了,他当然知道张清扬的家底。而马副書記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伍丽萍坐在沙发上,放下电话,一脸的阴沉,不由得抽出一支烟点燃。电话是方少刚打来的,他已经知道了伍丽萍所做的手脚,在电话里对她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伍丽萍缓缓吸着烟,心思很乱。她没想到张清扬为了项歌会主动去找省紀委的领导,而且还坦白家中的条件,这是她的失算。本以为项歌接受调查以后,张清扬担心受到牵连,会与项歌划清界限,或者落井下石把项歌搞下去,提拔他自己的人。但张清扬比伍丽萍想象中成熟得多,他不会因为这么件事抛弃项歌。而且,他反过来支持项歌,更会令政府内的其它几位市长刮目相看,特别是石磊。正因为如此,方少刚发了火,一向稳重的他气成这样,可是不多见。
“妈,你怎么又抽烟啊,都说抽烟对皮肤不好!”房门被推开,一位青春少女坐在伍丽萍的身边,拉着她不满地说。
她是伍丽萍的女儿高雅芝,在市党校任教,刚刚得到了博士的证书,很有前途的少女,也是伍丽萍将来的希望。
“妈闲着无聊,呵呵……”伍丽萍免强挤出一丝笑容,摸着女儿的头:“没和小文约会?”
“妈,我……我想和小文分手,我们不合适。”提到男朋友,高雅芝低下了头。
“不行!小文不是挺好的,雅芝,你就知道惹妈生气!”伍丽萍揉着头,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妈……”高雅芝眼睛红了,看见母亲劳累的模样,她真的不忍心再说下去。
省紀委调查组偃旗息鼓,项歌对张清扬越发感激起来。他知道张清扬主动去找了马書記,更知道他曾经说过用他市长的位子来保下自己。不管张清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能有如此胸襟的领导,值得人钦佩。
老实说当初省紀委找他调查时,他真的有一种错觉,也许这一切都是张清扬算计好的,他想借用省紀委的手除掉自己。可是他并没有一直糊涂下去,等反复想过以后,他便明白这是伍丽萍的离间之计。
事发以后,他没有去找张清扬,也是想看看他的做法。事实证明,张清扬帮了他。项歌缓缓地品着茶,窗外射进来温柔的阳光,他知道自己应该想想如何站队了。伍丽萍与张清扬的明争暗斗已经白熱化,如果自己再不做出选择,那么也就危险了。
项歌放下茶杯,站起身望着窗下的绿地,胸中已经有了主意。
五一小长假之前,从國務院展览会工作小组又传出一个好消息,江洲同其它四座城市在工作小组激烈的争论中,终于通过了第二轮选拔。工作小组的领导决定,小长假之后,工作小组将在京城召开最后一次准备会议,把五座城市的市长请到京城做最后的陈述,然后投票选择。
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不少城市的市长已经赶到京城找参与工作小组的领导汇报工作、拉拢关系。只有张清扬老老实实地呆在江洲,静观其变,不过他的神精却没有私毫的松泄。
陈雅前几天又回了京城,这次不是探亲,好像是进行工作汇报。她整天神神秘秘的,在南海这几段时间经常与属下在一起,张清扬也没有问她在干什么。认识陈雅的时间久了,张清扬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她觉得可以说的事情,你不问她也会主动和你聊起,但如果不能说的事情,你问了也白扯。别看她表面像个柔弱的小女子,但是一但涉及到与国家、工作相关的事情,她对任何人都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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