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寻和陆九奚从百晓生的地盘走出来,前者一看到叶开二人的地点显示在公子羽这里就觉得要遭,他可没忘记百晓生对于公子羽的评价,遂两人很快商量了下,打算直闯。一人救人一人擒贼。
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没有忘记刚看到分开前还活蹦乱跳的二人之间倒在血泊里时内心想要毁了这里的暴虐心情,在意之人被伤害的怒火简直要把他焚烧殆尽。他的确温柔,只不过这少有的温柔全部分给了亲近之人,至于冒犯了他的“别人”,他不介意让这些人看看来自古早唐家堡的顶尖弟子,是怎样的破坏力超群。
陆九奚没有踏入门内,直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去追公子羽。说到底公子羽是最惜命不过,为了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踪。这让做惯了暗杀追踪等等一系列糊上马赛克事情的陆九奚如鱼得水。
很快,陆九奚就在一旁的偏殿看到了身_下腹部伤口已经包扎好的公子羽,不过也怪他们来的太快,唐寻知道危险后拿出了顶尖速度,受过圣火洗礼的,轻功在教里也算一绝陆九奚也望其项背。公子羽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走上几步就要一遍遍的撕裂伤口,不得已,他只好在一处偏殿治伤,叫仆从带来郎中,刚包扎好的伤口自然没有那么规整,也破坏了公子羽一向的矜持和美感,要知道他就算老了,也是极其注重自己外表的人,不然怎么会穿上华服,戴上饰品,一切都是他微妙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不过他现在的确狼狈不堪。
至于公子羽对于傅红雪和叶开两人为何如此放心的走开,只因为他不觉得会有人能来救他们出去,所以他一点都不心急地治疗自己的伤口,想着再回去后就能看到两人的尸体,这让他微微有种解气的感觉,谁都不能拒绝他,哪怕这个人再优秀也不行。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打脸了,他看着倏地出现在偏殿的人,那人鬼魅的身影出现在房间时,谁也没有发现,直到公子羽迟钝的感官觉得不对,然而已经晚了,转头就僵住,明晃晃的弯刀只差分毫就贴在自己脖子上,而自己一无所知。随后那人就现身了,带着绝对力量上的压制,又有昭然若是的恶意,好像在逗弄自己手下的猎物:“公子羽对吗?来走一趟吧。”
在陆九奚现身时,室内就乱成一片,婢女们尖叫着互相推搡着跑出去,而圆滑的老郎中早在看情况不对时就已经溜掉。
公子羽感受着下巴处传来的压迫感,就怕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一个不爽就把弯刀前捅,那自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顺着弯刀的力量站起身,脸色微微扭曲了一瞬,只因为过大的动作又一次把腰部的伤口撕裂,鲜血染红了绷带,但现在公子羽没心情计较这些了,他知道他遇到了硬茬,随着前厅的路越来越近,他很快联想到还在前厅的叶开和傅红雪,心下一沉。
陆九奚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满身狼狈的男子,不能和江湖传言中高贵大气的公子羽与之对比,他的神情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更加严厉,没有一丝体谅他是病患的心情,粗_暴地用弯刀抵着人的后心,带去了前厅。
公子羽现在命都在对方手里,自然不敢不从,只不过眼里划过阴狠,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刀的厉害,暂时收敛了别的心思,专心走路。
这边的唐寻也从两人的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恨其不争地对两人怒斥:“我知道你们是刚出江湖,但习武之人该有的警惕心还是该有的!”
“没有武功就代表着任人宰割。”
“我以为你们懂得这点。”
说罢,唐寻幽幽地看着两人。
傅红雪和叶开被训斥地深深低下了头,哪怕场景有那么一丝不对(?),但唐寻的心思他们两个都懂,也正是因为懂,所以不想让他生气。
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叶开却不想因为他们的愚蠢而让关心自己的人生气。他也知道这次的无妄之灾纯属他们对于自己的自信心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很显然,他们就在这样自大的心理下险些丢了性命。
傅红雪也知道问题症结所在,如果按照旁的人这么说,这人早就变成他的刀下亡魂,不过傅红雪对于唐寻却无法说什么,只因为他是自己心里承认的亲人,更因为他眼里的担忧简直要溢出来,让冷心冷情的他难得的有了一些愧疚。
他第一次知道,伤害自己却能刺伤别人,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他却再也不想尝试。
唐寻看着眼神左飘右飘就不是不看他的两人,心里叹了口气,一时间恍惚地好像看到犯错的莫雨和毛毛。他们二人的神情是多么相似啊,让他想忽略都难。这么想着,心里难以自已地涌上一阵思念,往时被他强行压制的感情破土而出。
他嘴角溢出细微的苦笑,这不该啊,走过一个个世界,唐寻早就知道不能脆弱,也不能停步。思念是不该有的情绪,就如同虚幻的泡沫,不能触碰也不想触碰。这么想着,他慢慢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表情冰封,又是那个冷漠的唐门杀手。
而对于唐寻的情绪,叶开和傅红雪都看见了,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前者快速抓住唐寻的手,委屈的憋着嘴:“我错了,再也不会这么大意了。”
傅红雪说不出其他,只是在叶开的话语落下,飞快地应道:“对。”还是那么的面无表情,只是唐寻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他眼里还未散去的紧张。
他前后思考了一瞬,就明白这两人误会了他的表情,失笑之余故意绷紧了面部表情道:“没有下次了。”
叶开飞快点头应下,还不忘拉了拉一旁的傅红雪,后者一顿,最后还是细微地跟着点头。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就看到陆九奚从容地走进来,后面跟着踉跄的公子羽。
此时他早就没了刚见面时的华贵模样,衣服上混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腹部雪白的绷带早就在这长长的一路里崩开了数次,每次走动都会带出些鲜血,疼痛使得公子羽裸_露在外的脖颈处都流着汗水,面具还戴在他的脸上,只不过也已经歪歪扭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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