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隆,风吹着雨在田野里呼呼的刮,刮的大片大片的玉米杆随风摇摆。
黑夜里忽然一声尖叫,“你们都别过来!”
是秋淑媛的声音,徐诚立马赶了过去,“圆圆你怎么了?”
秋淑媛在玉米地里喊,“找到杜丽红了,徐诚哥你快把妇女主任叫过来。”
徐诚心里一紧,忙大声喊妇女主任。
与此同时他心想完了,杜丽红一定出事了。
穆宏毅扶着王美凤从另一边玉米地跑过来,秋淑媛立即按死了电灯,“男的都靠后,妇女主任来了吗?”
“我在,我来了。”王美凤甩了甩脚底下的泥,扒着玉米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这时秋淑媛又打开了电灯。
王美凤借光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老爷啊,畜生。”
“大娘,人怎么样,死的活的?”隔着五六垄玉米杆穆宏毅问。
黑夜掩盖了秋淑媛苍白的面容,她看着躺在泥水里的杜丽红,手指死死捏着电灯僵在那里。
王美凤把身上的蓑衣脱下来往杜丽红身上一盖,大着胆子探向杜丽红的鼻下,忽的大喜,“活的,还是活的,宏毅你赶紧过来把人背上,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妇女主任不能不管,先背咱们家去。”
“我来背。”徐诚忙冲上前去。
人找着了,雨也越下越大,社员们都赶紧往家跑,秋淑媛缀在后面,苍白的脸色有了点血色,低喃,“活的,还是活的,太好了。”
狂风大雨,电闪雷鸣,老穆家开了厦檐下的大灯,把院子前的一片照的昏黄。
穆长胜坐在厦檐下抽烟袋,烟锅上的火星忽明忽灭。
西厢里,宓妃捧着一碗热姜汤围着一床薄被坐炕上,小丫在炕边坐着劝,“嫂子,爷爷让我跟你说,等我大哥回来就削他,可不能提离婚,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宓妃一边掉眼泪一边喝姜汤,“你哥有神经病!”
“之前是我托大了,我还想着谁怕谁,我能怕他吗,结婚后还不知道谁折腾谁呢,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他简直不可理喻,一忽儿热一忽儿冷,有病!”
小丫想笑可又死命忍着,一张清秀的黄里偏黑的脸蛋憋的扭曲,“嫂子,那你就再折腾回去呗,他进你就退,他退你就进,这叫战术,伟大领导人都说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
小丫高握拳头放耳朵边,背的滚瓜烂熟,说的慷慨激昂。
宓妃被感染心里也忽然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觉得能想出这种妙计来的一定是个大军事家,也不哭了,在心里琢磨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宓妃听了一遍就记了下来,忙问,“这像是一副对联,出自何典?不是,出自哪本书。”
“不是书,是上学的时候学堂墙上挂的,老师让背的,背不下来就打手心,我笨,手被打肿了才背下来,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小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你还记得别的吗?”
小丫摇头不好意思的笑,“我就不爱上学,被我妈打着上了三年学,实在跟不上趟,老师讲的我都听不懂,还老拖班里的后腿,我妈觉得没面子,打了我一顿就让下学了,我真宁愿下地拔草割麦子也不愿坐那里听天书,一下学我可喘口气。能记住这两句还是因为被打的疼了,我哭着跑回家,我妈又把我打了一顿才记的那么深。我妈可讨厌了,我一定不是她亲生的。”
宓妃笑了,梨涡浅浅,甜美娇人。
小丫伸出有点黑的小手戳了戳宓妃的梨涡,“嫂子你可真好看。”
宓妃笑容更深了些,把碗放旁边,捧起小丫的脸看了看,“你这脸皮是有点粗糙。”
“还黑呢。嫂子你怎么这么白呢,我讨厌那个秋淑媛,长的好看就高人一等啊,你听听她说的那什么屁话。”
“嫂子,我真的很丑吗?”小丫沮丧的问。
宓妃仔细看了看小丫的五官,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挺,嘴唇颜色偏深,多美说不上,可跟丑也不沾边,“你是鹅蛋脸,标准的美人脸,白一白就是个清秀的小美人。我倒是知道几个做面脂的方子,也自己鼓捣着玩做过,可惜现在没东西做。”
一听宓妃夸她是小美人小丫高兴的什么似的,“嫂子你是大美人!”
宓妃喷笑,搂住小丫的肩膀,“那行,咱姑嫂是大小美人。”
“嫂子嫂子你说的面脂是不是就是雪花膏那种。”
宓妃点头。
“用了你说的那种面脂我就能变白吗?”小丫急切的问。
“要长年累月的用才行,还有泡身子的香汤,你身上白吗,要是不白嫩的话常泡香汤就可以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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