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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宫女的谈话声由远及近,最后又渐渐远去,等到再听不到了,楚云笙才从一旁的花丛里探出身子来,然后一跃上了宫墙,翻身进了端妃的寝宫。
本来她以为按照卫王之前对端妃的宠爱,应该不会为难她的,但是楚云笙却想不到春晓如今竟然过着这般的日子,尤其是在那个宫女说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听到这句话,楚云笙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
因为春晓的身子她很清楚,那一日在公主府见着都是那般的好,不可能这短短一两个月就能病成这样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了什么?
一想到她当初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和姑姑的情景,楚云笙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她身上的动作也越发的敏捷,在几个起落避开守卫闪身进了主殿之后,虽然是去看春晓,但楚云笙在不确定里面的情况的时候,也不敢贸然就这样进去了,她轻手轻脚的跃上了屋脊,最后选了一处最为隐蔽的地方俯下了身子,并抬手轻轻的揭开了一片琉璃瓦,并透过那缝隙往下看去。
这殿里除了春晓果然还有外人在。
而且那人,楚云笙也是认得的。
之前陪在何月英身边的时候,就曾在赵国的驿馆里见到过,而且就在今天,楚云笙才手刃了她的兄长周候。
静妃。
此时,宫里头的宴席就要开始了,她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揣着疑惑,楚云笙越发伏低了身子,竖起耳朵去听下面的动静。
只见静妃姿态优雅的坐在一边,不时的掀起眼帘来扫一眼主座上的春晓,春晓的面色确实有几分苍白,但精神倒还好,这让担心不已的楚云笙也稍稍放下了些心。
“不是我说你,姐姐,你这样跟陛下拗着也不是办法,要知道,莫说这宫里头,就是在这卫国又有谁敢跟陛下说不呢?”
静妃那涂着寇丹红的指尖在面前的青玉茶盏上细细摩挲着,看向春晓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嘲讽,见春晓不说话,她眼里的得意之色更盛,并道:“莫不是姐姐觉得现在陛下的心思都在我这里,怕陛下冷落了姐姐,所以这是在故意跟陛下置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是姐姐的不对了,这后宫自然是陛下的后宫,我们姐妹雨露均沾一起侍奉陛下,也是我们的本分,陛下喜欢谁,宠爱谁,都是陛下的权利,我们怎么还敢跟陛下置气呢!”
楚云笙在房顶上默默地听着,虽然不知道在这之前她们说了什么,但见静妃这一口一个陛下的看似在劝着春晓,实则语气里却带着讽刺和炫耀,让人听了实在是很不舒服。
只见春晓默默的听了,等着静妃说完之后,她才道:“难得静妃妹妹这般为我着想,这里面的轻重我自然是知道的,就不劳烦静妃妹妹操心了,今日陛下既然在宫里设宴,妹妹作为陛下如今最宠爱的妃子,理应多为陛下照应一下宴席,妹妹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我这宫里头,已经让我很记得妹妹的这份情谊了,所以也就不敢耽搁妹妹宝贵时间不留妹妹了。”
说着静妃动了动身子,作势要站起来送客。
见状,静妃面上划过一丝不悦,她咬了咬唇瓣,才将面上的怒气给压了下去,然后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再抬头看向春晓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她一边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一边道:“我可都是为了姐姐好,这衣服还是我为姐姐参加今日的宴席特地命人赶制的呢,现在陛下也不常来这里,姐姐这除了我,想来也不会有别人来了罢?只有我这个知冷知热的人还感念着姐姐当初对我的好,所以这般体贴姐姐,姐姐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我这般好意才是。”
说着,不等春晓答话,她已经站起了身子,并且转身往外走去。
等到静妃一行人才离开宫殿,春晓就抬手招来了一旁伺候的宫女道:“把静妃送过来的衣服都收下去,另外再派人回禀陛下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参加宴席,你们其余人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闻言,那些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自然也不敢有任何异议,连忙起身告退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春晓才站起身子,抬眸对楚云笙潜伏的方向看过去道:“下来吧。”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一怔,她倒是没有料到春晓竟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不过一细想,她也就不意外了,因为是在春晓这里,所以她刚刚也没有像在别处那般小心谨慎,估摸着是在掀开那琉璃瓦的时候弄出了动静让她听到了,本来自幼由姑姑一手调教的春晓的身手也不弱。
在等着所有的宫人都已经撤远了,楚云笙这才翻身从窗户外跃了进去,待她在大殿的屏风面前站定,春晓的眸子也跟着淡淡的扫了过来。
“不知阁下在梁上潜伏是有何事?”
春晓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起伏,然而周身上下却已经不自觉的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仪。
这时候楚云笙还带着面具,春晓自然认不得她。
楚云笙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前一步,用她本来的音色道:“春晓,是我。”
她一开口,春晓就是一怔,旋即在听到她这简短的几个字之后,春晓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姿态,她身子一动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楚云笙面前,面上还带着激动的看向楚云笙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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