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楚云笙自己都不能确定一击必中,然而,玉沉渊做的仿佛信手拈来,这是何等高深莫测的功夫傍身。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玉沉渊出尽全力,在无望镇街道上,遇到的那些要捉他们和莫离的老鸨和那些混混出手的时候,虽然他也出手快、狠、准,然而却也是眨眼间的功夫。
楚云笙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出手。
然而,这一次,楚云笙却是正面的,看着他出手。
玉沉渊也不避开楚云笙的目光,他抬眸,对着楚云笙微微一笑,然后将下巴一抬,便转过了身子开启了那一道石门。
楚云笙也不再多多纠结,立即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转身从自己藏身的假山上跳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和玉沉渊两人心照不宣的将自己脚边上倒下的那个侍卫拖到了后面的假山藏好,便提起步子迈进了那一道石门。
他们的步子才踏进去,进听到一道柔和的女声自里间响起:“什么人?”
声音柔和,然而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斥责和不满,而这声音也并不是昨日楚云笙听到的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后的,想来,应该是刚刚她看到的那个被王后带在身边捧着她的衣衫进去的那个贴身宫女。
也不知道这宫女值不值得信任,为求妥当,楚云笙抬眸看了玉沉渊一眼,两人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步子,然后楚云笙走到了前面,做垂首状走了进去,并答道:“我是来伺候王后娘娘沐浴的。”
说这话的时候,楚云笙已经到了汤池边,并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王后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汤池边的竹椅上正望着冒着汩汩热气的汤池出神,听到楚云笙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楚云笙的一瞬间,她的眸子里立即划过一道晶亮的光芒。
而之前出声询问的那个宫女则站在王后的身边,在王后向楚云笙看过来的同时,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也落到了楚云笙身上,看到楚云笙的穿戴,她的面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道:“你是哪儿当差的?”
楚云笙低着头,快步并恭敬的走到了王后身边,并不等那宫女再次出声询问,她脚尖蓦地一点,飞快的将身子射了出去,在那个宫女惊叫声发出来之前,她已经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昏睡穴,将之放倒。
“姑娘!”
等那宫女将将晕倒了过去,王后就迫不及待的从竹椅上站起了身子来,并一把抓住了楚云笙的袖摆焦急道:“姑娘,姑娘,你昨日答应让我见的人呢?”
她的话音才落,楚云笙还未作答,站在石门口的玉沉渊就自遮掩住门口的假山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玄色锦服随着他走路的步子微微舞动,仿似微风吹过层层麦浪,只一角衣袂,就已经带上了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舒畅,然而顺着他的衣袂再往上,落到他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上,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王后的神情就已经僵硬住了,她呆呆愣愣的看着玉沉渊,只是唇瓣不停的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似是发不出声音一般,只抬起手来,向着玉沉渊走过来的方向探了出去,似是想要触碰他,然而却才探出去一半,就堪堪的停住了,因为玉沉渊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在距离她一丈远的距离。
他就这样静静的,含着笑意看着她。
虽然他的眉眼里带着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并未达眼底,那般的冷,让一旁局外人的楚云笙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阿文……我的……儿……”
良久,王后才用颤抖的唇瓣吐出这样一句话来,然而话还未说完,她的眼泪已经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来。
未语泪先流。
见此情景,就连楚云笙都觉得有些心酸和不忍,然而对面的玉沉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更改,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笑着看向王后,眼底里冰冷的光芒,犹如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语气也是冷淡疏离,且带着淡淡的嘲讽道:“王后娘娘这可是记错了,你的儿子,玉修文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里,王后早已经泣不成声,她收回了本欲探出去抚摸玉沉渊的手,捂着自己的双眼,泪如雨下,并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从未有停止过自……责……阿文……”
然而,玉沉渊却似是丝毫也不在意一般,不等王后哽咽着的话说完,他的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更为冰冷的笑容,并打断了王后的话,直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他死在了仇人的刀下,被他们乱箭射死,乱刀砍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肌肤,他死在了那些疯狗的口里,被他们丢在了乱葬岗,被他们当成猪肉鸡肉一样抢夺,他死在了此生再难抹去的屈辱上,被他们……”
说到这里,玉沉渊自己也再继续不下去,他收敛了面上那残忍至极的笑容,再不看对面捧着脸哭的痛不欲生王后,袖子一甩,便转过了身去,似是多看她一眼,他对她的恨意便要多上一分,多看一眼,他对过去那一段不堪且痛苦的记忆就要记住的清晰一分,多看一眼,那噬骨的痛意,就要痛上一分……
虽然那句话玉沉渊没有说完,然而仅凭他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就已经让王后和楚云笙震惊不已。
当年,那个因为顾及不上,没有被自己娘亲带走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又是如何活了下来,并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势?
他现在的权势越大,地位越过,与当年的反差越大,就让人越为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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