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没有狠厉,没有怒气,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沈氏却觉得深秋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齐铭却已经转开目光,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沈氏眨了眨酸涩的眼,勉强冷静下来,转身往回走,泽泽该等急了。
……
……
武威将军府中,沙华一直等到快十点,醉醺醺的武老虎才被人扶了回来,拿着秤杆挑她盖头的手都不稳了,叫了声媳妇就嘿嘿冲她傻笑,喜娘正张罗着让两人喝交杯酒,就听砰地一声,嘿嘿傻笑的武老虎直接趴地上去了,一屋子伺候的人连带沙华都目瞪口呆。
喜娘试探着摇了摇趴地上的武老虎,“将军?”
武老虎一点反应都没有,喜娘又加大力度喊了几声,武老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沙华开口,“将军这是醉了,你们扶将军上床躺着”。
“可——”
沙华一个眼神扫过去,不怒自威,喜娘不敢再说,几个人你抓胳膊我抓腿的费了老大力气才将武老虎抬到床上,累的气喘如牛。
“留下两个人伺候我沐浴,其他人出去”。
喜娘不放心的嘱咐道,“将军醒后,夫人要记得和将军喝交杯酒,吃饺子,否则礼数不全的”。
沙华点头,沐浴过后穿着中衣上了床,伺候的丫鬟放下纱帐后退了出去,床上的武老虎已是鼾声如雷,沙华也不管他,盘膝在床最里面坐下,修炼《上品妙经》,枉费她为这个洞房夜准备了许久,武老虎竟然直接给她醉的不省人事,真是浪费!
天蒙蒙亮时,喧哗声远远传来,沙华知道应该是战报到了,忙起身穿好衣服,她刚穿好外头就有婆子大声喊道,“将军!西南有战报来了,皇上召将军赶快进宫!”
沙华推开门,“是紧急军情?将军喝醉了,还没醒”。
那婆子十分彪悍,咧着嘴朝沙华一笑,“没关系,泼盆凉水就醒了”。
说着也不等沙华有反应,冲进屋里,端起洗手架上的脸庞兜头将一盆冷水泼到了武老虎脸上,武老虎果然抹着脸坐了起来,怒道,“谁泼我!”
那婆子一点不怕,“皇上召将军进宫,说是西南那边又打起来了!”
武老虎双眼猛地一亮,“有仗打?”
好吧,沙华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默默将自己的小身板隐到隐蔽处。
武老虎估计是听说有仗打,激动的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了,一点都没想起来隐在暗处的新娘子,脸没洗牙没刷衣服没换的就跟着那婆子走了,他昨晚醉的不省人事,身子又重,没人搞的动他,只好就那么让他穿着衣服睡,所以他今天穿的还是昨天迎亲的那件红通通的喜服,沙华默默转开目光,大红也不错,喜庆。
武老虎一直到正午才回来,沙华正在吃午饭,就见武老虎猛地踹开门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大嗓门毫不避讳的喊道,“媳妇媳妇,我晚上就要去打仗了,快回房圆房!”
沙华还算镇定,缓慢优雅的嚼着刚进嘴的米饭,伺候她的丫鬟却瞪直了眼,她们出身安郡王府,就连打杂跑腿的小厮说话都斯文有礼,何曾见过这样粗鲁的人,原主那样一个娇小姐猛然遇到这样一个夫君,短短一个月就差点把自己折腾死完全情有可原,光是丫鬟、婆子看她夫君和看她的异样目光,她就承受不了。
武老虎说着大踏步到了沙华跟前,俯身就要抱她,“媳妇,别吃了,抓紧时间,说不定还能怀个崽儿,给我老武家传宗接代”。
沙华不慌不忙伸出筷子抵住他心口,含羞带嗔一笑,“将军,丫头们还在呢!再急也不能急成这样,将军先去沐浴,等我吃过可好?”
唔,豪放不羁其实也有豪放不羁的好处,如果武老虎讲究什么不白日宣-淫,她昨晚做的准备不是真的全部浪费了?
武老虎被她这么一笑,腿脚都软了,傻笑着连连点头,转身出去高声呼喝着命人准备浴水。
他嗓门太大,把原主正在整理嫁妆的乳娘都惊动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姑娘,姑爷是粗人,不懂这些,姑娘可不能随着姑爷闹,老奴这就去和姑爷说去”。
你能说的动他才怪!
武老虎能屡战屡胜,靠的绝对不止是一股子蛮勇和运气,她以后还用得上他,难道就光靠着通几封信和拜个堂的情分?男人可以痴情,但要是薄情起来,却是女人万万不及的。
沙华缓缓放下擦嘴的布巾,冷笑,“你懂什么?将军马上就要出征,这一打仗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在外面弄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没有子嗣傍身,难道还指望着安郡王府给我撑腰不成?”
乳娘一时说不出话来,沙华已吩咐道,“来人,沐浴,用曼陀罗花,请将军在房中暂时等待”。
沙华收拾好进屋,武老虎已经脱的只剩中衣在门口等着了,见她进来一把就抱住了往床边跑,沙华强忍着一脚踹翻他的冲动,笑道,“将军别急,昨晚的交杯酒还没喝,我们还算不得正经夫妻,先喝了交杯酒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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