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迅速瞥了一眼苏朗,又迅速调开目光,说实话,一个长着男神脸的人说出这番话来,她很高兴,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就算明知道两人走不到最后也会愿意试一试,可惜,她不是——
沙华垂下眼皮,遮住心中的情绪,“既然这样,我拒绝”。
苏朗笑了笑,漆黑的眼珠中暗芒翻涌,“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不要拿什么学习,年纪小来敷衍我”。
沙华话一说出口,刚刚的情绪反倒都放了下去,也不再避讳苏朗的目光,淡淡开口,“学习和年纪小自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同学,对你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苏朗瞳孔微缩,一双眼睛黑的隐隐泛起深蓝来,他却突兀的笑了笑,“既然这样,美丽的同桌,请接受我的追求”。
不等沙华说话,他又极快的道,“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也有追求的权利,相信我一定能用我的真心和诚意打动你的心”。
说完他深深盯了沙华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转身离开,沙华最喜欢的就是他那双眼睛,冷淡时沉静幽深,抬起眼看人时却又干净明朗,带着不自知的呆萌,能让所有女人软下心肠,可刚刚苏朗那一眼却让她浑身紧绷,仿佛他那一眼在无形中给她身上加了一层锁链,让她无从逃脱——
从那一天起,苏朗天天都会带着一捧花到华家报到,有时候放下就走,有时候会留个几分钟和沙华说一会话,但停留的时间都不长,沙华看的出来他很忙,他那样的人家,要学的肯定不只是书本上的知识,可他还是不顾京城拥堵的交通,每天都要到华家来坐上一会,沙华只庆幸马上就要开学了,不用再在姥爷、姥姥的眼皮子底下看到他的“追求”。
转念一想,开学后他们俩在一个学校,程方力又走了,不用想,她也能猜出自己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
果然,虽然沙华一再严正声明,苏朗只那句话,“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也有追求的权利,相信我一定能用我的真心和诚意打动你的心”。
他就像无孔不入的微风渗入了沙华生活的点点面面,只要他在学校,他一定会去接沙华下课,和她一起吃饭,他送的东西也从刚开始的鲜花到书本、杂志、衣物、首饰,甚至日用品,到最后,沙华几乎不要买任何东西,因为他总是能先沙华一步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大学毕业,沙华整理自己的东西时发现自己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苏朗送的,连洗发水、沐浴液都没放过,沙华点了点,发现他没送过的也只有她的内-衣了,而经过四年对他无耻程度的深刻了解,沙华敢打赌,他不送内-衣,绝对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在等他嘴中经常会出现的“那一天”。
毕业后,沙华决定去法国继续深造,苏朗再大的本事,却有个最致命的缺点,他不自由!沙华想去哪里读研就去哪里读研,他却只能留在国内,只没想到大学四年不时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楚封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
三年后,沙华学成归来,回北大继续读博,却没有留在京城,而是跟着导师天南地北的跑,考察学习祖国大地残留的古绣技法。
时间就这么又过去了四年,沙华博士后也毕业了,正式踏入时尚服装产业,结合自己多年在国内外所学、沙家祖传乱绣针法以及多年考察成果,将时尚与古典成功的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时尚界新的标杆——中国风,一炮而红,自此沙华的设计千金难求。
到这里,沙华上辈子的心愿可算是圆满完成,沙家祖训,刺绣如书法,随心随情,不可为外物所影响,更不可沦落为赚钱的工具,否则必失其灵,她上辈子为生活所逼,到最后还是不得不以祖传绣法挣钱,这辈子却是不必了,从千禧年重生开始,十二年过去了,她一直马不停蹄的给自己充电,海绵般吸收着知识,是时候歇下来感悟刺绣的随心随情,也是时候将当年的债一举了结。
沙华在巴黎举办过时装展后,各色邀约雪片般的飞来,她精挑细选后接下了几单,其中一单就是她上辈子最哈的男神华新宇拍名表广告所需的服装。
苏朗将她最哈的男星的脸长走了,那个男星却还在,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演的电视剧也还是她最喜欢的那部电视剧,就是脸变了,沙华对上辈子的事多少有些情结在里面,虽然知道这辈子的男神不再是上辈子的男神,却还是接下了单子。
沙华回京是楚封和程方力去接的飞机,一路絮絮的说着她有多么多么不讲情义,这些年来他连影子都摸不到,紧接着就打滚放赖的让她一定也要给他量身定做几套衣服。
沙华懒得理他,任由他聒噪了一路,程方力大学毕业后又进了部队,现在已经是中校头衔,算得年轻有为,前两年沙父调到了京城,他却还留在西北,这几天正好休假,沙华又请他帮忙,就来了京城,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他又沉默了些,当年还偶尔可见的匪气全部掩盖在一丝不苟的军装下,光坐在那里便叫人觉得压力倍增。
楚封脸皮很厚,将沙华送到华家后很不自觉的提着沙华的行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沙华也没管他,不想刚踏入客厅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背对着她站着,虽然一年多没见了,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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