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塔希提岛的沙滩上,看着海边一层一层海浪连番卷过来,又缓缓的退却下去。这里已经是黄昏了,当地人在沙滩上办起了篝火晚会,与来自世界各地的背包客一起狂欢。
我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对着燃烧着的篝火发起来呆。
听说,她们要举行婚礼了,不知是在荷兰还是在美国,亦或是任何一个承认这个婚礼合法的国家。
真好,浅浅要举行婚礼了。
终于,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嘿,姑娘,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年轻的背包客走过来,用不是特别流利的英文说道。
我抬头,看他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应该是亚洲人。
我微微一笑,用中文说道,“没有什么。”
这个背包客有些欣喜,立刻用中文说道,“你也是中国人?我也是我也是!坐在这儿干什么?一起来玩吧?”
我想要拒绝,那种围着篝火跑跑跳跳的活动,会让我的身体很吃力。
不过看着不远处的人们友善的笑容,我心思一转,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笑道,“那就走吧。”
背包客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推过去,立刻有有两个当地人围了上来,大家互相牵手,绕着篝火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子,外面有人敲鼓弹唱,圈子中的人就绕着篝火跳舞。
跳了不知多久,我停了下来,大家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尽量克制住了想要捂住胃蹲下身子的冲动,对他们笑道,“不如我来弹吉他给你伴奏可好?”
人群一阵欢呼。
一个当地人立刻友善的递给我一把木吉他。
我坐下,把吉他放在怀里,弹拨了两下,声音清脆嘹亮。我对刚才一直在唱歌的当地人说道,“你来唱,我来跟。”
当地人有些不可置信,“曲调很难的。”
我笑着点头,“我知道,刚刚听了一遍,已经记住了。”
当地人半信半疑的开口,哼出了调子。
我低着头,跟着她的旋律弹奏了起来。
大家都惊奇的看着我,反应过来后,又牵手跳了起来。我跟着他们的节拍,随时变化着弹拨节奏和音调。慢慢的,也跟着一起唱起来了。
看着他们。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给浅浅伴奏的时候。
高一刚入学,军训,学校里要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合唱节目。某人总是跟不上节奏,被班里的同学嘲笑也不敢说,只能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偷偷练习。
我放学后也喜欢在留在教室里练吉他,所以就留意过几次。
说真的,唱的一次比一次难听。
可以说,完全没有乐感。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对她说,“向浅浅,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会唱啊。”
本以为说完这话她对觉得生气恼怒,我也做好了被她反唇相讥的准备。没想到这女孩竟然用力点了点头,一副找到知己了的样子,摊手,“是啊!我真的是一点也不会唱啊!”说到这儿,好像才突然注意到我一样,困惑,“咦,同学你是哪位?”
“……”我无言,低头拨弄了几下琴弦,不准备理会她。
她讪讪的缩回脑袋,继续跟那首歌曲较劲。
我隐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向同学,我是开学典礼上新生代表致辞那个,你不记得了吗?”
她歪着脑袋,看起来真的是在费力的思索,“新生代表?”
看她认真回忆的样子,我竟升出一丝期待,坐直了身子等她恍然大悟。
“开学典礼那天……”她沉吟,“我睡过头了,没赶上……”
“……”
看我沉默下来,她嬉笑着凑过来,“同学,要不你再暗示我一下!”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军训和你站一排,我是排头,你是排尾。”
这下总该知道了吧!
谁知道她眨了眨眼睛,锤了我一下,羞赧的笑道,“哎呦,前面的人都辣么高,我哪里看得见,你看你,竟说些我不知道的。”
我被她这一拳头锤懵了,半天缓不过神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不可思议,“你打我?”
她又锤了我一下,“看你说的,这还算打?”
我闷哼,结结实实的承受下了那一拳。准备把吉他收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哎,同学你别走!”她揪住我的军训服。
“你还要怎样?”我捂着肩膀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她。
“你会弹琴啊。”她讨好的笑。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摇头,“我不会!”
“哎呦,你就瞎说!”她又娇笑着锤了我一拳。
我:“……”
趁我还停留在被那三拳打蒙了的时候,她已经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按回到了座位上,把吉他塞在我的怀里,“同学帮个忙,你来弹琴我来唱,你看,多浪漫。”
“浪漫个……”我咬着牙,还是没有把脏话说出来。
叹气,“那你记住我名字,我就给你弹。”
她狂点头,“你说!”
“任清流。”我说道。
她重重的点了下头,拍胸脯,“我记住了,来吧,先弹奏第一小节。”
我不动声色,问她,“我叫什么来着?”
她张了张口,突然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哎,你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呢。”
“我叫什么?”
“你的声音也好好听,好温和好柔软。”
“我叫什么?”我最后又问了一遍。
她哭丧着脸,“我刚刚没注意听,你能不能再说一遍::>_<::”
“……”我就知道。
“任清流。”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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