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擤了擤鼻涕,“那咱们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回头冻病了就不值当了。”
“不行!”亦可白一口回绝,“不争馒头争口气!我刚刚都撂下狠话说咱们会回去的很晚的,所以现在我跟你说向浅浅,我们不论如何也得在这儿坐到十二点!”
我抹了一把被寒风吹出来的迎风泪,缩着脑袋苦涩道,“……白啊,咱别跟自己过不去……”对上亦可白倔强而凌厉的目光后,我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你说得对,不争馒头争口气,让我们携起手来,把岸边做穿。”
于是我们向彼此靠拢了一下,极力的想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又望了一会儿天,等到第七个流浪汉走过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时,亦可白终于坐不住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够长了,现在回吧!”
见我步履蹒跚的往回走,亦可白又不满意了,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不行不行,咱们回去时绝对不能是这个状态,我们要端出一副享受完人间美味的模样,这样才能再气一把温言。”
“那怎么办?总不能跑着回……”看到亦可白眼底的亮光,我老脸一黑,“你别告诉我你想让我们跑回去?开什么玩笑啊亦可白!劳资脚都冻麻了怎么跑!这大北风,刮在脸上特么的跟刀子似的,跑起来不得是凌迟的感觉啊(╯‵□′)╯︵┻━┻”
“真不跑?”
“不跑!”
“你说的不跑哦。”
“劳资说的怎么了?我说不跑就!不!跑!”
亦可白没有被我的决心震惊到,而是**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而后嘿嘿一笑,突然疾声说道,“各就位——三、二、一!跑!”
一声令下,我猛地蹿了出去。
一百米之后,我5停了下来,转身看见身后慢吞吞散步并像我挥手示意的亦可白,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智障。
“你他妈怎么不跑!!”我怒吼,声嘶力竭的怒吼。
亦可白耸了耸肩,指着自己脚上的木屐,“穿着这种踏拉板子,我怎么跑?”
我语塞。
“那也不能让我跑啊!”
“谁让你跑的,我就喊了个口令,是你自己飞了似的蹿了出去!”
“你!”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娘们!真会推卸责任!
我等亦可白走近,突然发力,向她扑过去,“呔!小贼,纳命来!”
亦可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立刻灵巧的退后几步,随后抄入小道,快速向前跑过去。我伸手抓了个空,身子不由得一个巨大的踉跄。
我极力想用自己的平衡力把自己身子固定住,但是我想多了。
因为。
我根本他喵的没有平衡力!
我一头栽进了灌木丛中,被灌木丛上的小倒刺扎的一碰三尺高,并且发出了一阵惊悚的鬼哭狼嚎声。
亦可白停下脚步,看我这样,嘴角抽动了几下,又平缓下去,正当我以为她为了顾全我的尊严把笑硬生生的压回去时,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真正意义的大笑。
这笑没有以往的不正经,没有收敛,没有漫不经心,却像是终于突破了自己心底的一道门槛,笑的欢愉而真诚。
我恼羞成怒,“你笑个沙比呢!”
她连连点头,“对,我笑你这个沙比呢。”
凸!!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操起地下的一块粗木头,嗷呜大喝一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这个妖孽冲了过去。
亦可白倒是机灵,也不恋战,扭头撒丫子就跑,小木屐踩的咯吱咯吱直响,边跑还边回头笑。
就这样你追我赶中,我们回到了旅店。
亦可白体力明显比我好,一直保持着相当的优势在我前方,而且还偶尔停下脚步等着追不上来的我。
到了旅店门口,我最后做了一次努力,轮着木头用力向前扑过去。
亦可白原本欲往回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又转过来身子,张开双臂,将我一把接住,并轻轻抚摸了一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温和而认真的说道,“我今天很开心。”
对于局势的突然转变,我整个人:嗷呜——???????
我的脸上大约写满了几个字:你突然间怎么了我表示很萌比。亦可白又是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脑袋,“晚安!”
遂离去。
我挠了挠头,对于亦可白这神神叨叨的样子表示不解。
旅店前突然走出一个灰白色人影。
那人的脸色冻的苍白,也不知在寒风中冻了多久。
她的声音低沉而落寞,带了几分苦涩和嘲讽,“看来你倒是很开心。”
“亏我还……”
她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一束洁白的花束露在我的眼前,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一丝温度,把花束用力的、无比用力的摔进了垃圾桶中。
“亏我还在冷风中,等了你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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