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其实特反感。
因为章明是贾璋柯的老师,之前小小的碰过一面,谈不上有交情,结果冷不丁扔过来一个宁皓。
新的《电影管理条例》一通过,国内那帮款爷全怂了,生怕挨罚。老贾、楼烨、王晓帅他们还好,起码名声混出来了,能搂到外国资金,小导演就妥妥苦逼了,没条活路可走。
现在怎么着,找不着款爷,把我当冤大头了?
还有老贾,即便俩人感情好,对他此次的做法也颇为不爽,那意思忒明显了:反正你都禁了,不差这一遭。
艹!
你以为我愿意被禁啊!我不是一点点的,稀里糊涂到了这地步么?我无所谓,我淡定自若,我不吊电影局,那特么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好伐?
所谓无欲则刚,有时候真是被逼的,换个说法也这概念:破罐破摔。
当然了,他并非不满自己的状况,反而非常满足,但这样的满足,只存于内心,存于和范小爷的逗比日子,存于够花的收入,存于无波的生活。
我如此想法,问题,你们却不能巴巴的给我盖个章:独立,自由,个性,反抗专制,追求艺术,热爱事业,甚至提携新人。
艹!
这是我么?我都不认识。总之,我是自己喜欢做现在的事情,并不是你们认为“我必须喜欢做现在的事情。”
好吧,吐槽归吐槽,本子还是要看的,因为他真的很喜欢电影。
那剧本叫《香火》。现实题材,讲一个和尚为了修庙到处化缘的故事。和尚端正,不愿开光骗钱,遭遇连番挫折后,终于忍不住忽悠到了钱财。结果却等到了一纸文件:政府要拆庙。
范小爷先翻了一遍,不感兴趣,利索的给男朋友寄了过去。她没啥态度,一脸富婆相,反正钱也够,工作室帐里还有二百来万。加上俩人的存款,估摸能到五百万了。投个小成本电影,简直毛毛雨啦!
褚青却不行,他得仔细考虑。
当初投拍《今年夏天》,那是女朋友在里边。说死了都得挺,可《香火》算什么?拜托!他又不是国企、民企、电视台,他挣得都是血汗钱,花五*毛就少五*毛。
所以,第一步,他就找来了关金鹏和陈果帮忙参详。
俩人读过剧本,意见比较统一,这东西挺好。有情怀,有诚意,尤其是陈果。身为现实主义题材电影的大咖,他简直爱死了这故事。
做为电影人,技术不足,可以弥补,意识不够,可以磨练。若是缺了诚意,那一辈子的灵魂就丢了。宁皓在这点上。无疑跨过了三位前辈的门槛。
第二步,便是研究发行。以及能否盈利的问题。
这就更一致了,国内上映想都别想,只能送去参展,貌似德国佬挺中意此类片子的。如果导演实力够格,混几个小奖亦非奢望。
于是,褚青又联系宁皓,让他寄些作品看看。宁皓便将以前拍的几部mv,还有师范大学的毕业作《星期四,星期三》送了过去。
很快,香港那边回复了消息,并附剧本修改意见,又跟他谈了谈拍摄想法,方方面面极其细致。他没觉着龟毛,反倒认为对方倍儿专业,比天上人间那款爷强多了,有种得遇武林神话的敢脚,张真人,扫地僧,独孤求败什么的。
而第三步,最为重要,即规避风险。
片子的出品方,肯定不能写工作室的名头,那纯属找死。阿关便提了个建议,在香港注册一家小公司……
哎呦呦!
褚青觉得相当靠谱,可自己没有香港身份证,也不懂得操作,就先标上了阿关,又死乞白赖的拽进陈果,三人投了点钱,一家苦逼兮兮的破公司就成立了。三个货躲在幕后装boss,拎来一哥们当经理,负责到处引雷。
人家开公司都为了洗钱,他们开公司为了洗电影,忒心塞。
等《香火》的项目商定,已经好几个月了,褚青花钱建组,拍摄一概不管,盈利全收,宁皓只拿导演酬劳。
至于啥时候开机,得看宁皓的时间,他属于在校生,不愿意旷课,要么暑假,要么寒假,自行决定。
褚青没想着出演,一是时间不确定,二是避免亮相,省得刺激到某些人的菊点,对宁皓亦是种保护。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今年的元旦,褚青过得还算充实。
头天晚上,也就是12月31日,大鼻子歌神邀他去看自己的跨年演唱会,然后叫了一帮子好友开趴,老高老高的楼,整面墙的大落地窗,刚好能看到维港的烟花秀。
跟群莫名其妙的明星,一块新年倒数,10,9,8,7,6……他觉着是件齁傻齁傻的事情。
他折腾了整宿,在满身疲惫中迎来了2002年的第一天,那也没想别的,赶紧回家睡觉,因为夜里还有演出。
话说褚青最近很郁闷,他有点被栓住的敢脚。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