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丁一担心地看着他。
彭长宜盯着前面的路,说道:“别担心,这话别跟江帆说,我没事,有江帆罩着我,别人不敢对我个人怎么样的。”
丁一知道彭长宜是故意这样说的,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江帆“罩着”,江帆在任的时候,彭长宜反而干得多,得到的少,因为他怕别人诟病跟江帆的关系,什么事都干在前面,累,也受在前面,就连本该他常务副市长享受的待遇,他都放弃了,放弃了该有的配车,放弃了招商引资该得的奖金。新书记来了没几天,彭长宜就坐上了新车,他不再拒绝自己该得的待遇,那是因为,江帆不在了,他没有了顾忌。
听了彭长宜这话,丁一隐隐有些担心,她担心彭长宜跟新书记配合不好,彭长宜骨子深处的耿直她是十分了解的,想到这里,丁一就担心地说:“你……还是要努力配合啊——”。
彭长宜知道丁一担心自己,这让他感到很欣慰。他驾着车,驶到了省道边,放慢了速度,左右看了一下,稳稳地驶上省道,这才说:“你放心吧,我很配合他的工作,只要是他布置的工作,我从来都是第一个贯彻执行的人,无论是党性原则还是我个人的人品,我都不会像殷家实那样在工作中拉倒车,当面嘻嘻哈哈,背后挖坑使绊子,这种事我彭长宜一辈子都不会做的,甚至是不屑于做的。就是有时心里憋气,窝火,明明你认为这项工作该这么干,可是别人偏要那么干,那么干的原因无非就是搞集权,集权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字,私心。我跟江帆工作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不算计自己在工作中能得到多大好处,从来都是以工作为出发点,这也是大家甚至鲍志刚都愿意捧着他干的原因所在,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人在工作中,手伸得太长,干预的事情太多,弄得下边的人无所适从,老鲍为这个经常跟他吵架,都快气出毛病来了;在私下里,刚来没多长时间,就有些不该有的行为,这让我打心眼里瞧不起,甚至是鄙夷!”
“什么行为?”丁一问道。
彭长宜冷笑了一下,说道:“这还用我说明,你用脚趾头都能掐算出来。”
“他……搞女人了?”丁一小声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他搞多少女人别人都管不着,那是他的私生活,我没有理由因为这个鄙夷他。”
“那是因为……”丁一想了想说:“最近阆诸的工程不少,他是不是搞权力交易了?”
彭长宜看了丁一一眼,说道:“你在新闻单位,又在核心部门,难道你就什么都听不到?”
丁一委屈地说:“我现在不太下去采访,除非像今天这种特殊情况,就是我下去采访,人家谁敢跟我说三道四啊?”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也是,的确没人敢跟你说三道四。我这样跟你说吧,据可靠消息,有人跟我私下说,老洪的妻子在省城一家建筑公司担任财务总监,每次公司召开股东大会,他的妻子都参加,前几天,老洪就给有关部门打招呼,南城的城镇改造工程交给这家公司。”
“不是说要对外公开招标吗?”
彭长宜冷笑了一下,说道:“跟领导生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丁一眨着眼睛,不敢再说话了,唯恐又被他笑话,委屈地说道:“跟他这么多年,像你我这样交流的内容,几乎很少,甚至没有,江帆到家很少说工作上的事,他也不愿我知道的太多,怕我担心。”
“是我错了,我也不该让你知道这么多,但今天说到这儿了,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不是我工作不积极主动,而是现在形势变了,老洪的个性比较独裁,凡事他都必须亲力亲为,而且不愿别人插手,他跟江帆的作风完全相反,江帆是抓大放小,只要大方针制定了,具体工作就由副职们去做,他只要结果,不再管那么细,老洪不一样,凡是老洪过问的事,别人最好不要染指,有些工作明明是他在会上布置的,让你去抓,你一旦真的去抓了,不遇到问题还好,一遇到问题,他保证不给你做主,而且还会跟下边的人,别听他的,他就是摆设。我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别人。”
丁一惊愕地张大了嘴,说道:“天哪——”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