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人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坚信在人世间存在一个他和她的心目中最完美的伴侣,他们在这世上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到他或者她,这就是爱情。但是,对于经历过人生风风雨雨、起伏浮沉、分分合合的中年男人来说,爱情基本上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了,最起码离他们已经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了。女人对于他们的诱惑,更多的是性,谈情说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荒唐可笑的事情,他们不需要华而不实的精神的柏拉图,需要的是直接的生理体验,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远比得到一个女人的情感重要得多的多。
不可否认,陈静当初打动彭长宜的是她和丁一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眼睛,清澈如水的漆黑的双眸;笑,羞涩的浅浅的笑靥……等等,除去这些之外,她的可爱、她的善解人意、她青春的身体,都引起过彭长宜的无限遐想。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彭长宜对于陈静,也就放不下了,不过如果真的和陈静生活在一起,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年龄。
一个还对生活和爱情充满无限幻想的小姑娘,能否跟他走到一起,能否完成他另一半的使命?这些,彭长宜不敢往深了想,但无疑,陈静给他沉寂的感情生活带来了快乐和无限的喜悦,使他的心不再孤独。
一个多小时后,江帆到了。
他赶到彭长宜的住处时,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江帆是在驻京办主任亲自开车送来的,明天一早,他要赶到省城,提前四个月,结束了支边的生活。由于他们已经在北京吃过饭,彭长宜提前五分钟把浴室里的浴缸放满了热水,他让江帆去泡澡,自己则领着那位蒙古族兄弟去了他的房间,安排好这位驻京办主任后,彭长宜才来到江帆的房间,江帆没有脱衣洗澡,他正要出门。
彭长宜问道:“您干嘛?”
江帆说:“我跟他要车钥匙,去拿行李箱。”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先泡澡吧,我去拿。”
江帆笑了,说道:“行,那就麻烦你跑一趟,拿那只小的。”
等彭长宜拎着江帆的行李箱进来的时候,浴室的摩挲玻璃门,早就被一层水雾遮掩住了。
好半天,他才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边系着腰间的浴巾边说:“长宜啊,谢谢你想得周到,泡个澡真是舒服,浑身的筋骨都伸开了。”
彭长宜早就给江帆烫好了茶杯,给他沏上了一杯铁观音,江帆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睡衣,这才坐在彭长宜的旁边,喝了一口水,说道:
“不瞒你说,回来的太仓促了,我刚从牧区下乡回来,就被袁书记叫到了办公室,跟我说了咱们省委对我的任命后,我匆匆地跟自治区书记和主席告别后,就往飞机场赶,赶上了最后一个航班,连气都没顾上喘一口,就回来了。”
“省委怎么安排的您?”彭长宜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发改办党组书记,副主任,正厅级待遇。”江帆说道。
“不错,先在上头候着,等待机会。”彭长宜说道。
“只能这样,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多亏了自治区领导对我的惠顾,给我立功封爵。”
“那是您自己干出来的结果。”
“唉——”江帆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不干工作我没得干。对了长宜,我还干了一件事,就是通过了在职博士论文的答辩,拿到了经济学博士学位。这是将这几年的支边生活中,我唯一对自己做的贡献。”
彭长宜由衷地为朋友感到高兴:“太羡慕您了,您让我考,我一直都没敢问津,现在在考,难度就大了。”
江帆看着他,说道:“这几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东西,我上班除去工作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下班以后,除去学习,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工作和学习。”
“是啊。”彭长宜也很感慨,他说:“小丁知道您回来的消息吗?”
江帆抽出一支香烟,彭长宜给他点上,说道:“长宜,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再庸人自扰了,从来都没试图和她联系过,我是准备跟她打持久战的,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而且调动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所以,您选择了守在她的原地等她。”彭长宜说道。
“是啊,我只能这么做,别无他法。这样一想,也就心安了。她总会回来的。”江帆吸了一口烟说道。
彭长宜说:“小丁是个好姑娘,值得您这样等她。”
“呵呵,人啊,年岁越大,就越怀旧,她本该有个美好的生活,但自从跟了我之后,我带给她的只有痛苦,所以,我怎么做都无法弥补亏欠她的东西……”江帆说道。
彭长宜低下头。
“长宜,你怎么样?还顺利吗?”江帆换了话题。
彭长宜说:“还能对付,明显感觉比三源费劲。“
江帆理解他的感受,说:“那是啊,三源是从你手上起步的,差不多所有的工作和成绩都是按照你的规划走的,而亢州情况就不同了,亢州是大市,是经济最早开放的县级市,不说别的,就说这人口都比三源过一半还多。但是你看了吧,凡是往上走的干部,都是要经过这里或者是在督城锻炼过的,将来在被列入计划单列市,就会自动提半格,那样,往上走的机会更大。所以,用心干吧。”
“不好干啊,熟人多,朋友多,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扣上拉帮结派的帽子。”彭长宜说。
这个问题,江帆早就意识到了,听彭长宜这样说,就说道:“是不是有人开始这样诟病了?”
“我听到的还没有,但是也不得不小心。不过我跟您说啊,有一点还真是让我感到欣慰,这些老故交们,都很自觉,都不给我找事,原来可为可不为的事情,他们都不为了,反而我回来,到束缚住他们了。所以,我也很珍惜,有的时候就想,为了这些哥们弟兄,也要当好这个官。”彭长宜深有感触地说道。
江帆点点头,说:“哦,那很难得。跟国庆合作的怎么样?”
彭长宜说:“目前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脑子总在琢磨干事。前两天岳市长路过,我们在高速路口等他的时候,国庆跟我透露,他有新建办公大楼的想法,据他说,早在韩冰甚至钟鸣义期间,他们就有新建办公楼的想法。我当时没有表态。现在这个六层办公楼的确很紧张,市委市政府这几年一下子增添了好多机构,都挤在一个楼里办公,现在往出还搬出好多部门,统战部、对侨办、工商联、爱卫会、文联等等,就连机关工委都搬出办公了。紧张是紧张,但是上边对新建楼堂馆所卡的严,谁敢冒这个风险啊?他前两天召开了市长办公会,专门讨论研究这个问题,尽管大家都同意新建办公大楼,但就不怕上边通不过,他今天早上还跟我磨叨这事呢,说再开个常委会,集体研究一下,研究怎么建,如何建,如何打擦边球才能通过上级审批。”
江帆想了想说道:“长宜,这事一定要慎重。”他说着,就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彭长宜说:“是啊,不过他也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说阆诸市就新建了好几栋办公大楼,有市委、市政府的,还有人大的,据说,是一个品字楼群。我说有时间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是怎么通过上级审批的。”
江帆说:“长宜,你正好也提到了阆诸,我也刚好想跟你说这个例子。阆诸的品字楼是新建起来了,而且已经交付使用,但是,自从开始建的那天,就有十多名老干部实名告状,全国都在控制新建楼堂馆所,阆诸难道就不在控制范围之内吗?但他们为什么还建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打了个擦边球,他们是以土地置换的名义建的。”
“置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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