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斌说:“呵呵,我之所以把这个笑话拿出来说,其实也是想解释刚才那句话的。二爷,其实说的是葛二黑,人们出于对他的尊敬,有的时候当面跟他叫二爷,二黑有个爱好,他喜欢玩鸡,别看这个人心黑手辣,放荡不羁,但他却有个非常朴素的理论,他说,男人找女人无非就是发泄,既然是发泄,是女人就行,没必要找情ren,包贰奶,那样太麻烦,不如去夜店找鸡,一把一清,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谁也不欠谁的,提起裤子就走人,所以,他喜欢玩鸡;大爷,就是他哥葛兆国,葛兆国你应该知道,那个夜玫长期跟着他,不但是他的情fu,还是他们哥俩的得力助手,二黑头脑简单,有些事葛兆国不便出面,夜玫不但为他们出谋划策,还冲锋陷阵,葛家兄弟能有今天这么大的产业,夜玫有一半的功劳在里面。但是葛大爷不光夜玫这一个女子,他身边总是有新的面孔,有的还是下属的老婆,是有名的色鬼,夜玫开始也闹,这事本来老婆都管不了,她一个情fu就更管不了,后来也就不管了,反正夜玫自己合适就行,夜玫没少给建国集团出力,也没少为自己积累财富,对此,二黑就跟夜玫有了意见,但是夜玫掌握着葛氏集团的财务大权和业务大权,也掌握着他们许多见不得人的证据,所以二黑也不敢对夜玫怎么样,何况,夜玫是个精明会来事的女人,葛兆国离不开她,葛氏集团离不开她;邬爷的处吗……”
康斌看了一下彭长宜,彭长宜故作漫不经心地听着,康斌说道:“邬爷,你该知道是谁吧?就是咱们老大。”
彭长宜故作吃惊地看着他。
康斌看看彭长宜,郑重地说:“首先声明,这可都是谣传,谁也没有证实过,我就算以讹传讹。”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就当‘讹’来听。”
“哈哈,是啊,不然咱们一个县长一个副书记,在背后议论领导实在是有些不体面,说重一点就是有悖党性和原则。”
“放心,既然是传言,你当传言说,我当传言听不就行了吗?”彭长宜无所谓地说道,但是,他感到这些传言,肯定蕴藏着某种真相。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康斌喝了一口水,说道:“传说,邬爷有个爱好,他这个人有洁癖,他很害怕女人招上自己一身病,从来都不找不熟悉的女人,所以,对chu女也就情有独钟,两三年前,据说,他玩弄chu女曾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怎么痴迷咱们就不知道了,只是有一次,有人告二黑奸淫younv,这个you女不是别人,正是二黑媳妇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可能当时还不满十六岁,家长领着她来找二黑媳妇,希望他们能给孩子在城里找个工作。二黑的企业本身就开着所谓的私人会馆,这个小姑娘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到了二黑的宾馆,当了一名服务员,后来,小姑娘不干了,偷偷跑回到家,跟妈妈说晚上总有个蒙面人半夜来到她的房里,跟她睡觉,每次都折腾她到天亮。这个妈妈大骂二黑是畜生,一气之下就把二黑告到了当地派出所。三源的公安系统没有不认识二黑的,也没有不给二黑面子的,当二黑知道女孩家人告他的时候,他连面都没露,派人给女孩子家送了一笔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他喝醉了酒,别人就拿这事调侃他,问他chu女是什么感觉,他跟别人说,自己从来对什么you女、chu女的不感兴趣,chu女太麻烦,也太娇气,不如鸡活儿好,他从来都不找chu女玩。别人又问他,那你夜夜蒙着面干嘛去小姑娘的房间?他说,其实那不是他,他只不过替人背了黑锅。在三源,能让二黑背黑锅冒着奸淫younv骂名的人能有谁?喜欢chu女的能有谁?不想暴露面目又想玩chu女的又有谁?”
康斌一连用了三个问号,彭长宜有点触目惊心!就想起了第一次在矿难现场看见邬友福时的印象,干净,衣服鞋子一尘不染,假发梳理的井井有条,面色红润,健康,而且保养的非常好,一看根本就不像一个贫困地区的县委书记,到像一位养尊处优的阔佬。
彭长宜琢磨了一下说道:“怎么就能证明那个蒙着脸的人就是……”彭长宜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发出“邬”的音。
“刚才就说了,没人去证实,所以才是传言吗?”康斌说道。
“那是,那是,可是,为什么他对chu女感兴趣却是两三年前的事?”
康斌笑了,说道:“看来你对三源除去旅游,什么都不知道啊。”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
“据说,后来他得了不举的病,是黑云治好了他,并且天天给他熬汤滋补,所有,这两年又有了精气神了,那几年他人明显的脾气爆操,喜怒无常。”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明白了,那‘yin乱’指的是什么?”
葛二黑开了一个私人会馆,对外不营业,只接待一些关系户,这个私人会馆在城外,我去过一次,外面看就一处农家大宅子,但却是高墙电网围着,里面设施却相当高级奢华,有好几个院子,院套院,高级住房,舞厅,KTV,可以说外面有的他这里全有。据说他还有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是赌chang,没到天擦黑或者节假日,外地的豪车一辆接一辆的来……”
“等等,就没有人管吗?”彭长宜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由于他不对外营业,是没有理由干涉人家的,再说了,即便营业,谁我查他呀?”
是啊,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是可以一手遮天的。彭长宜点点头,向康斌伸了一下手,让他继续说。
“尽管是所谓的私人会馆,但是每天都会看到花枝招展的女人从这里进进出出,老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就说那里是个淫窝,是赌博的场所。”
彭长宜又问:“本地有人去吗?”
康斌说:“本地能去那里的人很少,也就是来三源开矿的那些外地老板有去的,前几年,有个外地不知水深,去那里赌博,两天两夜没出来,等再出来的时候,他的两个铜矿就都易主了,后来从自己包的山头跳崖了。”
彭长宜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确有其事?”
康斌严肃地点点头。
彭长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他看中的那些山山水水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
“纪检会接到这些举报信后怎么处理的?”彭长宜把话拉了回来。
“能怎么处理?查无实据,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康斌摊着手说道。
“举报信是匿名的吗?”
“全是匿名,谁敢用真名?后来,邬书记为此专门开了一个这样的会,做出一个决定,凡是匿名举报信,一律不予理睬。”
彭长宜又问道:“这些举报信只限于县级吗?”
“据说锦安和省里也有,无论是锦安和省里,最后要调查,都是要县里协助的,这里面的事难道你我还不懂吗?所以,大多都是‘查无实据’。”
彭长宜点点头。
“不过,自从矿难发生后,他们这个私人会馆似乎消停了许多,毕竟二黑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还是有所收敛的。”
“他这个私人会馆开了多长时间了?”
“好几年了,怎么,你一直没听说?”
彭长宜说:“是啊,有几次二黑想请我去他家里吃饭,说他家里请的厨子如何如何好,我当时没介意。”
“看来,你身边的人都不敢跟你说。”
“呵呵,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另类。”彭长宜苦笑了一下。
康斌说:“你不是另类,也没人相信你跟他们是一伙儿,但是还没有人敢跟你说闲话,是因为你平常太清高,不说闲话,不加入任何派别,别人摸不清你的底,谁敢告诉你?”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有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吗?”
“有没有事实摆在这儿了,如果你要是不主动找我,不跟我交底,不跟我说翟书记,不说专案组,我不会跟你说这些闲话的。”康斌严肃地说道。
其实,开始的时候,也是彭长宜有意远离这些是非,并不是没有人想跟他说这些,包括小庞,包括羿楠,是他不想听。但是眼下,显然不是开始的形势了,多听听,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利。不过,齐祥也从没跟他说过这事,就有些意外了?
彭长宜无可奈何地笑笑,说道:“其实,我向来对这些传言不感兴趣,总感觉这些对于团结有害无利,所以身边的人不跟我说也正常,但是你老兄说就不一样了,首先你的站位和角色不一样,无论是党性和原则立场,都有自己的底线,这也是我敢贸然找你的原因所在。同样的话,我可能会信你的,但我不相信别人的,这很正常。”
听他这样说,康斌也很受鼓舞,他说道:“正因为我一直固守着底线,所以也一直在维持着班子内部的团结,我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我清楚,有些事我改变不了,那么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吧。”
是啊,在三源干部队伍中,有康斌这样思想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齐祥,比如赵丰,甚至梁青河,都属于这样的人。他们默默无闻,保持着自己的本色,做到不同流合污已属不易,这也是彭长宜跟齐祥接触的时候,尽量不谈论别人是非的原因所在。因为,跟这种群体的打交道,你就要摸清他们的底线,使用他们欣赏的手段,取得他的信任,他才肯效忠于你,死心塌地地追随你。
他今天敢找康斌,主要是通过长期观察,他发现康斌并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心如止水,他和齐祥不一样,齐祥安于现在的位置,做好该做的工作,对得起良心就行了,但是康斌有**,有不满,有不平,这样的人是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一旦有了发挥的机会,就会暴露个人的野心。所以,他才敢假借翟书记的口,说出“依靠康斌同志”的话。果然这话好使,康斌眼里瞬间荡漾出的火花被彭长宜捕捉到了,这一刻,彭长宜更加有了信心。他不用担心康斌会有一天会跟翟炳德对质这话,因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下级,听到上级这样信任自己,早就沉醉了,谁还会怀疑真假,再说了,即便有一天他们见面,也断断不会问这种无聊的话的,问了,就等于是对领导不信任,谁都不会开这种政治玩笑的。
他们又对矿难、死尸、汇鑫铁矿的事交流了意见和看法,最后,彭长宜说:“为了能使成立专案组的提议顺利通过,康书记下来还要做做其他常委们的工作,统一思想,争取下一次会上能被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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