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请跟我来!”
总督亲自上门,而且带了这么多官兵来,郭少恒不能把人赶走,只能无奈地走在前面,为沈溪引路。
湖广承宣布政使司管理着后世的湘鄂两省,等于是两省共同的省政府所在地,衙门占地面积极为辽阔,分为公衙区和后面的住宅区,很多非本地的官员,都一律住在衙门里,等于是集行政、办公和居住为一体。
偌大的区域内,官员、吏员、差役、杂役和仆人都有,但这里并非品流复杂之所,相反,秩序井井有条,毕竟这里是湖广境内最大的衙门口。
湖广巡抚原本不常设,而湖广总督更是鲜有,湖广布政使司在之前数年间,并无督抚这个顶头上司限制。
沈溪今天突然到来,虽然不至于让布政使司衙门内鸡飞狗走,但也让路过的庭院间一片忙乱。
郭少恒领着人行走,过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没有动静,回头一看,沈溪带着人,径自往一个通往后院的月门去了。
郭少恒非常奇怪为什么沈溪从来没进过布政使司大门,却对衙门内布局如此清楚,他赶紧健步如飞地跑了过去,拦在沈溪身前,出言提醒道:“沈中丞,您走错路了,咱们应该往侧院走……”
沈溪理都不理他,推开他继续前行。
通过东厂安插的探子,沈溪从熙儿口中知道布政使司衙门的整体布局,对于马中锡住在哪个院子知之甚详。
郭少恒原本想带沈溪走一段冤枉路,好让人先进马中锡的院子准备一下,结果未能奏效,被沈溪准确无误地第一时间找到马中锡居住的地方。
这是布政使司衙门内一个不起眼的院子,临近衙门西北角,从外表看,这里根本就不像是衙门里一把手应该居住的地方,或许是地头蛇们故意给马中锡出的难题。
沈溪来到院子门口,恰好里面有几个人出来。
为首的是布政使司一名官员,从其胸前的补子看不过是七品小官,后面一人背着药箱,显然是从外面请回的大夫,其余的则是不入流的吏员。
“这位是?”
见到沈溪,领头的布政使司官员好奇地打望,毕竟沈溪之前从未来过这里,彼此没有照过面,不认识是正常的。
郭少恒赶紧介绍:“这位乃是湖广、江赣两省总督,沈中丞是也!”
在场无论是那名七官小官,还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和办事的吏员,都赶紧向沈溪行礼,大夫甚至直接跪倒在地给沈溪磕头,这是民见官必有的礼数。
沈溪微微点了点头,招呼道:“既然有大夫在,那感情好,一同进去为马藩台诊断病情!”
那大夫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要起身跟着沈溪进院子,郭少恒忽然厉声喝道:“沈中丞跟前,有你这草民说话的资格吗?还不快给我滚!”
大夫五十多岁,听了这番呵斥受到极大的惊吓,缩着头转身要走,却被沈溪一把抓住。
沈溪拉住那大夫的手,转向郭少恒,问道:“郭参政,你这话是何意?本官的吩咐莫非不好使么?你一个区区从三品的左参政,凭何在本官面前发号施令?这位大夫,你别听他的,跟本官一起进去!”
眼前这个年老昏聩的大夫,已半身入土,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阎王,两个大官同时发出截然相反的命令,该听谁的才好呢?一时间进退不得!但他本能地执行了郭少恒的命令,毕竟这位才是他眼中高高在上的父母官,可惜他刚甩开沈溪的手,尚未走出两步,就被马九一把按住肩膀。
郭少恒皱着眉头,问道:“沈中丞,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溪板起脸道:“郭参政,清早可是你亲自到总督衙门请本官来藩司看望马老中丞。本官略通医术,现在去请一名大夫过来陪同看病时间上有些来不及,恰好这里有一位现成的大夫,本官问询一些关于马老中丞病情之事,不为过吧?”
郭少恒稍微琢磨了一下,终于点头:“不为过!”
沈溪摆摆手:“既如此就别再说什么了,这位大夫,里面请吧,本官有关马老中丞的一些事,要详细询问于你!”
老大夫望着郭少恒,似在征求郭少恒的意见。
最后郭少恒将脸转向一边,意思是他不管这种事,最后那大夫被几名士兵连拉带拽,跟着沈溪进了院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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