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晴在旁见了,说道,“流朱就是太傻,少不更事便遇着他。如今可如何是好?那样叛出家门、不认祖宗的人,又有什么好?”
这话说得,简流朱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低垂的双眸仿佛盈满了泪珠。
华恬坐在旁,将自己听到的信息一一综合起来,再看一看黯然神伤的简流朱,心里也禁不住叹息。
看来,简流朱是喜欢那个钟离彻的了。而钟离彻,在帝都的名声,想必也是声名狼藉的。生性风流,整日流连于妓馆,又不认镇国公府,判出家门。
这些说起来,哪一样不惊世骇俗?
赵秀初在旁低低叹了一声,说道,“流朱,如今我们也不害臊,便与你说一说罢。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只是,你认为你与他,有什么可能么?”
“我、我、我自知……只是,这心里想什么,却由不得我……我、我有什么法子……”简流朱在旁断断续续说道,眼眶中泪珠缓缓滑落下来。
华恬看去,见她脸庞上满是哀伤与难过,知道她定是情根深种的,心下也忍不住戚戚然。
只是如今正在淑华公主府的桃园中,由不得如此随性,便低声说道,“这些都是私事,往后我们家去再说罢。”
赵秀初几人整日在圈子里待着,自是知道这些,便背过身子,挡住简流朱,让她擦眼泪。
林新晴看着四周三三两两坐着的小娘子,低声说道,“不过,这园中暗地里喜欢钟离彻的可不少。说起来也没什么,毕竟多少闺阁小姐为他神伤。”
华恬听了,心中感觉更加诡异,那钟离彻如此名声,又不专一,怎地那么多小娘子喜欢的?
她第一辈子在青州山阳镇的华府内长大,几乎不曾外出见过什么人,也不曾喜欢过什么人,因此不明白情爱。上一辈子,虽然收到过许多情书,但她执着于第一辈子,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也不曾喜欢上别人。
所以,即便历经几辈子,她还是不明白情爱,不知道少年女子最是容易思慕那种男子。
“他整日流连妓馆,定然花心得很,缘何这许多人还喜欢他?”华恬不解地问道。
“钟离长得好啊,又少年风流,又是个少年将军。”林新晴答道,“我大哥在军中从军,说他可了不得,每次与敌对阵均是身先士卒。”
这时简流朱已经止住了泪水,听得林新晴这些话,便入了神,目光明亮地听着,脸上又隐隐带上了红晕。
林新晴说完便知道要糟,见了简流朱的神色,心里更加懊恼,便转了头,闭口不言。
华恬看了简流朱一眼,也有些不知说什么。
看着简流朱柔弱无比,可是还真是执拗。
不过,听了林新晴这话,她倒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女子前仆后继地去追逐钟离了。
长得好,有能力,年纪轻轻便有自己的将军府——不过,她好像不知道他的年龄,但看着颇为年轻就是了。有了这两样,花心一些,似乎更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心动。
这时园中人越来越多了,桃园一侧,似乎还隐隐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
华恬这时才想起一事,钟离彻是如何来了女子这边的,因问道,“这男子与女子,均是在桃园活动,不用避开么?”
“淑华公主本意便是让小郎君与小娘子们认识,自然不用避开的。如今小郎君们在另一边,只是客气而已。”赵秀初低声说道。
华恬瞬间明白了,原来这赏桃花,便是相亲大会。
不过,能来的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家里大人愿意让子女们这般随意结交么?
在她心中胡思乱想间,忽听得一处突地有些喧闹起来,华恬便竟视线看过去。
只见一个三十上下的丽人,高髻华服,身后跟着几个服侍华丽的俏丫鬟,走了进来。
随着这丽人进来,桃园中所有说话的小娘子,俱都停了下来。几乎是瞬间,她们全都站了起来,以示尊敬。
那丽人脸上带着笑意,映衬着满园的桃花,脸庞有一种说不尽的美丽奢华。她轻轻走到主位坐下来,美目扫过在场的佳丽,缓缓笑道,“诸位都坐下来罢,用不着客气。”
看着这派头,华恬便知道,来人便是桃园主人淑华公主了。
华恬随着园中小娘子,微微屈身行了礼,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由于淑华公主也来了园中,众小娘子说话便不似先前那般毫无顾忌了。她们的声音压得更低,说的话,也是琴棋书画,再不是方才的情情爱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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