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恬三兄妹的马车进入山阳镇,很快便围拢了一大帮自觉被沈金玉愚弄了的人跟着。
这些人一边跟着,一边在口中叫道,“华家大房,二房沈氏红杏出墙,不但坏了华氏祖宗名声,还坏了山阳镇名声,该当沉塘!”
“该当沉塘!该当沉塘!”很多人重复着这两句,大声吼道。
华恬在马车内听得咋舌,没想到大家对沈金玉如此有志一同地怨恨。她轻轻地扯了扯华恒的衣服,示意华恒说话。
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看着妹妹,见妹妹无动于衷,华恒面有难色,最终还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冲外头拱手道,
“各位乡亲父老,自二叔去后,婶婶独自一人养大女儿,其心可敬。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怕这些都只是谣传罢了。”
“不是谣传!不是谣传!华大郎你切莫让那荡.妇骗了!”
“当日你们三兄妹归家,被沈氏多有虐待,难不成都忘了么?”
听到华恒帮沈金玉说话,群情顿时更加汹涌起来,他们一方面气愤华恒竟然不相信他们的话,另一方面则气愤华恒愚笨,帮仇人说话。
当事件上升到一定阶段,引得人投入感情之后,便会引起人的共鸣。此时,正是这般景象。
华恒适时作出为难的神色,接着又扬声道,“这,某不在镇上,实在不知事情如何。但想着。婶婶总不至于行那等下流之事罢。各位——”
还没说完,又被周围跟着马车走的人打断了,大家口中叫道。“她就是做了!就是做了,出墙了,给华高山戴上绿帽!”
眼前马车旁的群众越来越激动了,华恒只得又扬声道,“各位莫急,某这便回去,查清事实。若有需要。定会请婶婶到广场上来,再去请大夫诊断。若真是、真是——绝不轻饶!”
“绝不轻饶!绝不轻饶!”群众握拳举着大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慢慢散去。
华恒听着外头的声音,看向华恬,“妹妹。将婶婶带到大广场上去请大夫诊断,这、这似乎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大哥莫忘了,我们去接母亲灵柩时,遇到那一批歹人。若不是师父派人护着,后又亲自赶到,只怕我们大房便只剩下妹妹一人。婶婶难道会放过妹妹么?”华恪压低声音,冷笑道。
说到这里,华恒闭上了嘴,半晌才道。“我们可以在府中私自解决,不需要带到广场上来。毕竟、毕竟,这么这亦会损害华府声誉。”
“大哥何必担心这个。方才外头的乡亲们也说了。婶婶做下丑事,不单坏了我们华家名誉,还坏了山阳镇名誉。有些家里有适合说亲的女儿想要说亲,只怕也是难。别人一听是山阳镇的,想到山阳镇曾出了婶婶这么一个人,只怕不会同意。”
“这也不独独是婶婶的错罢。先前孔家小姐不是也——”华恒有些讪讪地道。
“在明面上,孔家小姐是叫贼人掳走的。这哪里能够相提并论。婶婶是自愿的,人家姑娘是被强迫的,大家快莫说这些话了。”华恬打断了华恒的话。
看了华恒脸上的神色,华恪也忍不住说话了,“大哥,婶婶自作孽,你还同情她做什么?要同情,你不如同情一直在家中担忧我们的妹妹。妹妹只五岁,要与婶婶周旋,还管理家中生意,注意我们的吃穿用度……”
华恪还未说完,华恒便羞愧地低下头,“是大哥错了,将心软用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此次去帮娘亲迁坟,忍不住想起娘亲一个弱女子千里送我们归家之事,独身妇人,总是过得异常辛苦。”
“大哥,沈金玉何德何能,能与我们母亲相提并论。你若再说,弟弟可就要生气了。”华恪生气地低声打断了华恒的话。
华恬在旁点点头,“是啊,她何德何能。大哥不时心软,妹妹是明白的,有时妹妹自己亦是不忍。只是每当不忍的时候便想到,若是我不忍,只怕就会没了命,或者累得我两个哥哥没了命,我就再没有了不忍。”
这话说得华恒、华恪鼻子一酸,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他们身为兄长,却让妹妹过这般如履薄冰的日子,当真是羞愧难当。
华恒道,“抱歉,是大哥没有给妹妹一个安心的环境。”说着,伸手去摸华恬的头,手下极其温柔。
摇摇头,华恬直视华恒与华恪,“大哥、二哥不必愧疚,妹妹能力所能及做到的,自然会做,绝不会让大哥、二哥操心的。”
说完这些,掀了帘子往外看,眼见即将到府中了,忙低声说道,“此次带婶婶到大广场,并非残忍,只是让父老乡亲们做个见证并一道下决定。免得将来他们反悔了,又将事端推到我们身上,说我们冷漠无情。”
“只怕二房不会同意罢。”华恒低声道。
正当此时,马车突然停了,原来是已经到府。
华恬打住话头,与华恒、华恪一道下了车,吩咐仆妇们搬行李,自己三兄妹率先回荣华堂了。
回到荣华堂,沉香忙去煮茶,华恬三兄妹在家中喝茶,多数是喝沉香煮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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