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幂可正躺在自己宽阔的大床上,思索着今后那些没有姜澄澈的日子要以什么样的模式继续下去。
算算在一起的时间也已经有两年了,有人说五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如果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五天,那么这种习惯就已经不再是五的几何倍数,而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戒也戒不掉的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然而,安幂可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关于姜澄澈的一切从她的身体和血液当中清除出去,从此生命中再也无他。
“再也无他”,说起来很轻松的几个字,做起来却是如刮骨剜心一般的疼痛。
这就是求之不得的爱,多少人在爱情求之不得的时候,宁愿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爱,也许那样还能够云淡风轻地和本应在一起的恋人说句你好,然后在下一个路口,急匆匆地挥手再见。
一生一世,一个相见,一个道别,若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我们便能够潇洒地处之泰然。
能够成就诗人的,永远都是失意。
安幂可翻出了关于姜澄澈的所有的记忆,以及承载这些记忆的照片和小物件,因为并不喜欢相互赠送礼物,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能够证明爱意的东西并不算多,林林总总也不过刚刚够填满一个购物袋。安幂可此刻正拿着一个购物袋,里面填满了她和姜澄澈的真爱纪念品。
丢掉还是留下,这是个问题。
东西丢掉,一了百了,可那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不跟他玩了就丢掉我和他的东西。然后从今以后再也不用理他。想想似乎非常好笑,幼稚到无以复加。
不丢掉吗?东西留在身边终究是个念想,也许未来某一天已经误以为自己忘却了,却又不小心翻出曾经那些爱的证物,然后被提醒着我曾经和这个人有过海誓山盟,我答应过和他一生一世……这样,也会好吗?
安幂可反复纠结。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
安幂可翻箱倒柜。才从床的角落里找出响了很久的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正在手机屏幕上一跳一跳的,好似是故意来挑战安幂可的记忆。
接?不接?安幂可犹豫着。电话却已经沉寂了。
“爸爸,安幂可的电话没有人接。”姜澄澈早就料到那丫头最近浑浑噩噩,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不会接这通电话。
“继续打!这件事情太重要。不可以拖延。”姜父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严肃过,但为了事情顺利。他必须要这么做。“你不会以为我刚才的话是在开玩笑吧?”
“好吧。”姜澄澈无奈地继续拨通安幂可的手机。
安幂可在看到姜澄澈来电的一刹那,心跳猛然跳起,就像缝纫机跳针一般,跳得太快反而近乎于停止。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幂可……”姜澄澈在电话那边欲言又止。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安幂可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静若止水。
“我……”姜澄澈不想跟说出口,但又不得不说。
“有什么事就说吧。”安幂可示意道。
其实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原谅犯了错的男朋友的限度,只要一点点的努力和温暖,所有的愤怒都会烟消云散,而这种平衡的界点每个女孩都不一样,即是所谓的好哄和不好哄,当一个男孩子惹怒了他的女朋友的时候,只要能把握住这个内心的尺度,想哄回女朋友非常简单。
而安幂可此时的界点几乎接近于零,只要姜澄澈坚定一些,她内心不可原谅姜澄澈的坚冰就会瞬间崩塌融化,不复存在。
“我……”姜澄澈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安幂可说起这件事。
安幂可没有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幂可,我们在订婚之后在一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保密,这很有可能会让我们引火烧身。”姜澄澈憋了半天,总算说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种事情,我知道了。”安幂可说完,毫无留恋地挂断了电话。
姜澄澈握着手机的手停在耳边,直到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宣告结束,他才迟钝地放下手机,对着面前的空气发呆。
“她怎么说?”姜父追问道。
姜澄澈没有说话,他径自从姜父的房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而姜父恰恰是从他这种叛逆的态度里得到了答案,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倒在了床上。
“爸爸,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西餐吧。”姜果儿第二天上午回到家,看见了面色憔悴的姜家一家人,提议道。
“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心情。”姜父摇了摇头,手上的报纸随着扬了扬。
“出去吃顿饭也好,我看林家很可能还会过来闹事,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不是什么坏事。”秦姨补充道。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姜父放下了手中报纸,明显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我们全家人很久没有一起像模像样地吃顿饭了。是不是啊,澄澈?”姜果儿对着姜澄澈笑道。
自从有了上次姜家人一致对外的那件事情,姜果儿和姜澄澈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就算依旧没有语言交流,但好歹不会针锋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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