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
“嗯。”这首歌,云肖练习的时候当然会自己哼着唱,已经很熟。云青杨重新编过曲,是比原版更简单通俗的旋律。云肖答是答应了,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咳了一下,先是轻轻地跟着哼,慢慢的唱了起来: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要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余两手捡忧愁。连就连,我两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云肖的声音早已经不是清亮的少年音,正是男孩子换嗓的时候,带着一点沙哑。他也许还不能真正地体会到歌词里的那种深情,但是少年人自有自己的明媚和坚持。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男孩哦。他是有前世记忆的人。他是即使遇到了挫折,即使哭过痛苦过,即使以后真的没了小爸,也打算要坚定地走下去的云肖。
琴声在中间激越起来,细长的手指在琴弦间跳动,慢慢地缓下来,声音低下去,直至最后一个音结束。
唱完了,云肖转头看了一眼小爸。白岸洲这次倒没有吝啬,说了句好听。歌好,词好,旋律好。
会唱歌,会弹木吉他的男孩子可比哭包子惹人爱多了。一年多不见,白岸洲觉得这个小哭包子长大了。
白岸洲带云肖去吃了好吃的中国菜——他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中国菜。因为有了吉他礼物,两个人关系改善了很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伤口还疼吗?”
“已经好了。”
“没想到你还挺勇敢的,我之前以为你就知道哭呢。”
“……那种情况不管是谁我都会那么做的。”可并不是只为了你。
“是吗?我过两天就走了。”白岸洲被他上句回的浑身有点不舒服。
“……”这下,云肖不说话了,低头大吃。
过了一会,云肖抬头问:“你英国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其实是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急丢下受伤的他就走了,真的是女朋友出事了吗。
白岸洲用热毛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手,端起红酒喝了一口,“这是个秘密。”
不说就算了。云肖本来以为小爸是不会说了的。结果,
“不过告诉你也没有关系。”白岸洲仿佛是思考了一下,实在是不想看到哭包子失望的表情,今天他本来就是想补偿一下,要让他高兴的,“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小姨子。”
“什么意思?”云肖完全的云里雾里。
“就是有个身份不对的女人怀孕了,然后自己把自己搞流产了。”白岸洲难得好心地解释。
“是你的孩子么?”云肖紧蹙眉头,一脸的担心不已。就算不想小爸有女朋友,但是更不想小爸的孩子出事。
白岸洲忽然笑起来,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一顿饭,前后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白岸洲送云肖回家。云青杨知道中午儿子在外面吃,干脆就没有回来。云肖把琴放回房间,一刻没停,又连跑带跳地奔下了楼。走到楼道口的时候,紧急刹车,故意装作闲庭信步地往车边走过来,脸上也一副悠闲的表情。
白岸洲从鼻管里轻笑出声。哭包子肯定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呢。可惜时间和他起伏的胸口一起出卖了他。一坐进来,呼呼的喘气声也是明显地不得了。
跑车很快开到了学校门口。路真短。
“那我走了。”
“嗯。”
“你……什么时候回国?”
“明年。”明年回来接白孟起的班。
云肖拉开车门,一只脚抬下去,又回头想问点什么,终于没说。最后看了小爸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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