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冬天里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只有一颗启明星悬挂在天空之上,而在这个点,大多数的学生已经起来,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向着教室匆匆赶去。
清晨六点半,箫家公寓,卧室。
地上有一个枕头,摆在正中间的大床上,箫悦和唐荟还沉沉的睡着,卧室里一片寂静。
唐荟慢慢睁开眼来,迷茫的瞳孔在扫过摆在床头的闹钟室瞬时清醒。
“萧——悦——啊——”
箫家公寓上方响起了一阵尖叫。
等到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守门的老头正在关门,唐荟带着箫悦一路横冲直撞,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钻进了校门。
在六点五十之前进了校门就不会被记迟到,唐荟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怒瞪着还悠悠闲闲走着的箫悦。
此时的唐荟规规矩矩的穿了一身校服,里面还有加厚的羽绒服,全是箫悦给她翻出来的。
唐荟哼哼了几声,表示自己对差点迟到的不满。
箫悦摸摸鼻子解释道:“周老看起来凶但是人很好的,他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今天迟到了他也不会记名字的,你放心。”
周老就是那个管校门的老头,年龄大但身体依旧硬朗,学生们便尊称他一声周老。
唐荟眨眨眼,又哼哼了几声:“那你不早说。”
亏得她一路狂飙,速度快比的上自己跑八百了。早知道这样自己还可以多睡会。
箫悦:“……”
这熊孩子真难伺候。
箫悦平时是不需要闹钟的,她精确的生物钟能让她每天六点整睁开眼睛,但是昨天似乎是睡的舒服过了头。
箫悦的体质偏寒,自己睡的时候每到后半夜便会感觉冷,而唐荟的身体却像是一团火,将整个被子烘的暖和的要命,唐荟还会不自觉的动两下,那暖烘烘又软绵绵的身体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相当不错。
箫悦把唐荟送到了教室门口,还碰上了唐荟的班主任,宁蹈。宁蹈倒没有说什么,校卫室那边没有通知迟到便说明唐荟还是赶在关门前进来了,没有被记名扣分,宁蹈对这种小小的迟到行为还是很纵容的。
“唐荟,以后早点啊。你先进去吧啊。”
唐荟磨磨蹭蹭的走进了教室,留下箫悦准备转身回自己班上。
“这不是箫悦么,张一天要你巡视早读?要我说那个老混蛋也太会指使人了,自己清闲的不得了还——”
宁蹈是张一天的妻子,为人泼辣大方,据传言还是当年张夫人还是宁大小姐的时候一眼看上了张一天,最后百般磨难修成正果,育有一子,婚姻美满。就是张夫人自小说话直,也不会遮掩什么,搞得有时候我们正直的张校长很无奈。
箫悦自然是认识宁蹈的,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要是让她说下去,估计连张一天的老底都给掀出来。
“宁老师,我就是送唐荟回来,她昨天身体不舒服,我就把她带出去了。”
箫悦干脆把谎话给继续说下去。
“啊,是这样啊,我说唐荟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不要紧吧?都说昨天让她别穿裙子这大冬天的……”宁蹈对班上的学生还是很关心的。
“也没多大问题,天气冷她得了点小感冒。嗯,那宁老师,我先回去了。”
宁蹈挥挥手:“那你回教室吧。”
箫悦上了楼,她们教室在唐荟的上一层。
早读的老师不在,很好,她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坐下来开始早读。
早上的四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铃响,哗啦啦周围一片人像是脱缰的野狗狂奔出了教室去食堂抢饭吃。箫悦慢慢收拾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之后人也差不多都走光了,箫悦走出教室门,班上有个女生拉住了她。
箫悦停下脚步。
女生叫杨陌,长了一张挺清秀的脸,杏眼眨一眨,跟扇子似得。但她眼神中透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一寸一寸的把人从头到尾黏一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杨陌第一次见到箫悦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她。
杨陌特别喜欢箫悦不高兴的样子,箫悦不高兴的时候唇角会稍稍往下抿,眼神凌厉的直直的看着你,让杨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兴奋感,甚至想直接跪下去,卑微的吻她的脚。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M。
杨陌盯着箫悦的眼睛,片刻后又好像不敢直视一般,有些带卑微的低下头,她低声问:“箫悦,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和唐荟一起走的?”
箫悦看了她两眼:“对。”
杨陌脸色一变,顿时阴沉了下来。箫悦看向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杨陌小心翼翼将脸上那点不快给收敛了,眨一眨眼睛,露出了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没什么,中午一起吃饭吧,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店,他们都说很好吃,老板人也很好……一起去吧?”
箫悦直接走了,连头也没回,就那么摆摆手:“不用了,我中午要回去一趟。”
箫悦越是冷淡的对杨陌,杨陌就越是兴奋,她贪婪的盯着向前走去的箫悦,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唇。她身子探出栏杆向着下望去,猛地瞳孔一缩,眯起了眼睛。
箫悦身边还有一个人,两个人似乎有些争执,箫悦拽着那个人的手腕,那个人想要甩开她的桎梏,却怎么也甩不掉,气的跳脚,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跟着箫悦走出校门,那个人无意间抬起眼睛来,正好对上了杨陌的眼睛,然而也只是一眼,就转过头去。
唐荟!
杨陌咬了咬牙,嘭的一声带上教室门后扬长而去。
另一头箫悦带着唐荟走出校门,唐荟还是在不停的碎碎念:“我说你,箫悦!你要回去就回去把我拖过去干什么,我们萍水相逢好聚好散你何苦如此纠缠,俗话说强扭的瓜也甜……不对,是强扭的瓜不甜……高瑞还在是食堂门口等着我呢你这么把我拖出去等下他等不到我就会错过打饭时间就吃不成饭,吃不成饭下午就没精神没精神就错过了重点错过了重点就考不上大学……”
原来唐荟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加话唠的复合体。
“但我看见高瑞和老徐一起往男生宿舍那边去了,嗯?”
唐荟压根就没打算吃饭,本来就心虚,终于停了嘴:“好吧,女孩子一餐不吃减减肥很正常对吧?”
箫悦皱眉:“伤胃,走吧。”
何况两个人早上匆匆忙忙的,早饭都吃的不多。
唐荟咬了咬唇。
她从来没有遇上过箫悦这种人。
那么那么优秀,冷静,但是隐藏在表面下的她却又那么温柔。
因为太久没感觉到别人对自己好,所以当细小的温暖靠近时,她竟然胆怯了。
怕被吸引,怕贪恋,害怕失去。
她怕她会舍不得这份温暖。
父母早年离婚,父亲前年被判决,无期徒刑。母亲带着所有家当抛下她跟着外国佬跑了,临走时遥遥的看了她一眼,一脸不舍和泪痕,但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当时的她从天堂直掉地狱,从市长的千金沦落到无人敢认养,最后只能跟着自己的奶奶住。
唐荟奶奶是个矜持的老女人,纵然年龄大了,也依旧养尊处优,风韵犹存。多少年没见过自己儿子,却被自己儿子的事而劳累,走前走后的活动了大半年,好歹把人给保住了,判了无期,也是尽了她最大的能力了。转身看到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能想到自己那个操碎了自己心的不孝子,长叹一声,干脆送去外省的城市读书,定时打钱,寄宿制,眼不见心不烦。
她在学校也过得不好,有这样一个老爹,除了老徐高瑞两个*又有谁会没有目的的接近她呢?
现在还多了一个,箫悦。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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