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宗南仿佛一瞬苍老了十几岁,两鬓白发更加明显,眼神浑浊黯然,游离着不知看向哪里。
“父亲……”
“姐姐。”
郦震西在叫他,而他却看向姑奶奶。
姑奶奶迎上他视线,惊觉郦宗南眼底闪过一抹带血的恨意。
“你是我的姐姐!难道不该处处护我周全吗?难道不该看清楚了,我郦宗南才是能代表郦家说话的人吗?你要推一个黄毛丫头上来!我丢不起这个人!!我郦宗南的家业,如何能交给一个女儿家?!还是曾经那般声名狼藉不学无术之辈?!”
郦宗南双拳紧握,目赤欲裂。
“郦家的一切,不是你的,而是属于郦家祖祖辈辈的,是郦家祖先的心血,不能毁在你的手上!”姑奶奶看着郦宗南,此刻已无过多话语要说。
其实她早该死心的,郦宗南和郦震西,早就无药可救了。
他们的自私已经根深蒂固。
“可他们都死了!我们活着的人,为何要为了死人而遵守什么?而去改变什么?他们死了就是死了,我们活着的人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导者!只有我们才是最重要的!!”
郦宗南咆哮出声,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眼珠随时都会瞪出来。
“到今时今日,你还如此认为,那我也无话好说。我的选择很明白了,长亭才是我心中郦家最合适的接班人,也许她将来有意将郦家交给郦震丰和郦震昀,但是在今天,郦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姑奶奶说着,挥手让属下将郦震西带走。
“父亲!父亲救我!我不走!我现在才是郦家一家之主!你们没权利如此对我!你们放开我!!”
郦震西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姑奶奶一个眼神,侍卫抬手,一记手刀将郦震西劈晕了。
看着郦震西被姑***人如同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郦宗南却是反常的没有阻拦,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等郦震西被拖出去了,郦宗南才转过身来,每个人看上一眼。
“肖寒!墨阁阁主?!呵……关外之王!”
后面没说的潜台词便是,这是他郦宗南真正惹不起的人,无关乎年龄。
“郦长亭……我的好孙女啊!”
竟是动了要夺我郦家家产的心思!
“姐姐。”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他了。
不可否认,过去十多年,姐姐帮了他,帮了郦家很多。
可自从前几年,随着郦长亭的改变,姐姐的态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姑奶奶凝眉,冰冷的眼神闪过一分无奈。
终究是她的亲弟弟,叫她这把年纪了却来跟自己的亲弟弟翻脸。
郦宗南摇摇头,转身走了。
这一刻,他比郦震西清醒,也很明白自己现在面对的局面。
郦长亭已崛起,背后还有一个肖寒!他不是郦震西,到现在还不明白,郦家早已改变!
他现在怨恨郦震西,不满姐姐,又有什么用?
郦宗南孤独的走出大厅。
身后,跟着郦震丰和郦震昀。
原本是被他找来当做棋子利用来警告郦震西的,而今,却不是她让走就能走的!
“父亲……”
“你们还跟着我作何?我这个父亲在郦家,还有何地位?那才是你们的的新主子!”
郦宗南不回头,声音极尽冷蔑的嘲讽。
“父亲,是你叫儿子回来的没错。但是当时,你并不管我们是否愿意回来,当我们逐渐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在您眼里,在大哥眼中,我们却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你希望我们走,可我们想留下尽我们自己的一份绵力帮助郦家度过难关。也许在你看来,我们野心勃勃想要主导郦家,但姑奶奶和长亭说得对,郦家不是一个人的,我们子孙要做的,是继承先人的愿望,让郦家更加繁荣昌盛下去,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做任何事,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郦震丰的话,换来郦宗南冰冷的嘲讽和不屑的怒斥。
“就凭你?也来教训我这个老子?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在乡下种地?!我是老子,在你们这些小的面前,我就永远都是对的!”、
“你是父亲,你对的只是你父亲的身份!人非圣贤孰能无错!错了又如何?知错能改,就如此难吗?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打我们一顿,因为你是父亲,我们任由你打骂,绝不还手。但我们心中却明白,对在哪里错在哪里。这是你从来没有教过我们的,但是我们很庆幸,这些,我们都懂。”
郦震昀也上前一步,说出自己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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